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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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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韋妃大概真是氣急敗壞,與武皇爭執之後,兀自嘀咕罵道:「妖婆!」幸好武皇離得遠,年紀大了又有些耳背,沒能聽見,否則那場爭吵不可能就這樣平靜收場。 「那是屬下的職責所在,當然全都記下了。」她實話實說。 「這些記錄……皇上會看嗎?」韋妃提到關鍵問題。 「偶爾翻翻。」 「這麼說……是有可能看到了?」 「對。」甄小詩一五一十,答得坦白。 「甄執事,你也知道,廬陵王好不容易才得以回宮,脫離了房州那苦寒之地,若是因為本宮而再受牽連,你讓本宮有何顏面再苟活於世?」韋妃倏地換了楚楚可憐的嘴臉,哀求道,「你……能幫幫本宮嗎?」 「娘娘不必如此言重,有話直管吩咐。」此時此刻,甄小詩已經猜到了她的意圖。 「你冰雪聰明,還用我言明嗎?」 「娘娘是希望我私下刪掉那句話吧?」有些話不得不言明。 韋妃淺笑,「知道就好。」 「娘娘送我禮物,也是為了這個?」 「無事不登三寶殿。」 「若是屬下拒絕呢?」 「什麼?」韋妃神色一凝,「拒絕那匹絲綢,還是拒絕本宮剛才的請求?」 「兩者皆是。」甄小詩篤定地答。 「你……」韋妃愕然,「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本宮是從不求人的!」 「多謝娘娘給我面子,可惜屬下不敢擅改書記,這可是殺頭的罪。」從她穿上官服那一刻起,就發誓要盡忠職守。古往今來,她最崇拜的就是那些連皇帝犯下的過錯都敢一一記錄的史官了。 「好好好……」韋妃被她氣得火冒三丈,「當時除了你,還有誰聽見本宮的話語?」 「似乎沒有。」 「那本宮也可以說是你栽贓陷害!」 「屬下與娘娘無怨無仇,為何要陷害栽贓?」甄小詩反問。 「你忘了?」韋妃臉上忽綻詭異笑容,「當年廬陵王被廢,只因想提拔我父親為侍中,武皇不滿,認為裙帶之風不可長,因此將廬陵王貶到房州。而當時本宮為保其安危,曾指出提拔一事皆因你父親在內的一票官員唆使。武皇聞言後更加震怒,連貶你父親三級——難道你們甄家會不恨我?」 「原來說的是這件事。」她鎮定道,「那時我還年幼,不太記得了。」 「你說,有了這樣的芥蒂,你的紀錄,皇上會全信嗎?」韋妃得意揚揚,以為勝券在握。 「皇上之所以能為明君,自然有明察秋毫的能力。」甄小詩倔強地答。 「你!」韋妃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吐出一句,「好,有志氣!那就瞧瞧皇上到底會不會明察秋毫!」 說完,她拂袖離去,留下滿腔怒火在這空間裡殘留沸騰。 甄小詩摸了摸自己急速跳動的心,自知惹了大禍。然而,她情願光明磊落地接受命運的裁決。 「大人,甄執事被皇上派來的人押走了!」司徒瑩匆匆來報。 押?她犯了什麼過錯,居然會惹得皇上對一個小小執事如此大動干戈? 武承羲感到心尖一緊,一種前所未有的忐忑湧上胸間,對任何人與物都能冷眼旁觀的他,發現自己原來還會有這樣的情緒。 「別急,我到皇上那兒瞧瞧。」他強裝鎮定,淡淡地道。 腳下卻無法克制地飛速疾行,沒多久,便來到武皇的寢宮。 宮裡氣氛有些異樣,只見韋妃正立在武皇身旁委屈地垂淚,甄小詩則俯首跪在地上,四周一片沉寂,只等著武皇開口。 「承羲,你來得正好。」武則天一邊對鏡梳妝,一邊緩緩道:「這兒有件棘手的事兒,正要與你商量。」 「皇上,你可要替臣媳作主啊!」韋妃率先哭訴,生怕武承羲的到來會使事態扭轉。 「娘娘受了什麼委屈?」他則冷靜地瞧著她,「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要讓甄執事跪在這?」 「哼,我會如此委屈,正是因為你的好下屬!」韋妃未等武則天答話,就先發制人,「她陷害本宮,離間本宮與皇上之間的感情!武大人,你說此事如何處理?」 「哦?真有此事?」武承羲挑眉道:「娘娘可否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告知微臣?此刻微臣一頭霧水,完全摸不著頭緒。」 說著,他往甄小詩所在方向望去,只見她瑟縮著,淚水漣漣沾濕了髮絲,可憐的模樣讓他有些心疼。 「武大人,你可知道,當年廬陵王被廢之時,甄執事的父親曾受牽連,連降三品?」韋妃道。 「聽說過。」他不動聲色,依舊露出恭敬的神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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