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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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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臣大大點頭,太子好似陰謀已經得逞一般,仰首得意大笑。 白鴿展翅,鑽入雲霄。 望著藍天白雲,文妲忽然發現自己此刻竟如此羡慕一隻鴿子,這世間連禽鳥都比她自在。 與南周帝待在陵州這段日子,她閑來無事,每日都與行宮裡的小動物為伴。 她養了三隻貓、兩隻狗,外加一群白鴿,看動物們嬉戲,成了她最大的樂趣。 這一天又像往常一樣,她坐在亭子裡,將手中的青豌豆撒落在地,引來白鴿搶食,然後看它們吃飽喝足後直竄雲霄的快樂模樣。 南周帝在一旁的躺椅上歇息,微笑著與她聊著閒話,這時太監忽然傳報,「稟皇上,鐵校尉求見!」 文妲面對池水沒有回頭,手中的豌豆繼續拋撒,只是她的身影不為人知地一僵。 「參見皇上。」 隨後,她聽到一個聲音低沉地道,那是她熟悉的聲音,一聽就會讓她心顫的男子嗓音。 起初還慶倖他沒有隨駕到陵州來,她可以遠遠地避開他好幾個月,直到春暖花開……誰知無論避到天涯海角,命運之神總能把他召引到她的面前。 「鐵鷹,你來了,」南周帝道,「怎麼提著一隻籠子?」 「因為臣下有一事要向皇上稟奏。」他的語調與平日不同,似乎帶著一絲沉痛。 「哦?什麼事?」南周帝好奇,「難道與你手中的鳥籠子有關?」 「回皇上,是與這籠中的鴿子有關。」 鴿子?怎麼也是鴿子?文妲拋撒豌豆的手稍停,留意聽身後的對話。 「鐵鷹,你從哪里弄來的鴿子?到底出了什麼事?」 「皇上,這鴿子並非臣弄來的,而是自惠妃娘娘的宮中飛出的……」啟奏之事難以啟齒,然而他不得不說,因為這是職責所在。 「哦?」南周帝湊近鳥籠仔細瞧了一瞧,回頭喚道:「文妲,你來看看,這鴿子是否出自你宮中。」 「臣妾飼養的白鴿沒有一百,也有五十,怎麼會每一隻都認得。」她堅持立在原處一動也不動。 「鐵鷹呀,鴿子長有羽翼,本就生性自由,飛就飛了,你又何必把它們捉回來?」南周帝笑道。 「皇上請細看,這是一隻信鴿。」鐵鷹的語調仍舊平穩,不過……越來越沉。 「信鴿?」南周帝一怔。 「臣下得到這只鴿子的時候,發現它的腳上還綁著一封密文。」 「什麼?!」怔愣之人大驚,「鐵鷹,你是說……」 「那封密文在此,請皇上過目。」俊顏低垂,獻上他萬般不願意揭露的東西。 「這……」南周帝雙手顫慄地接過那不過折成一小卷的文書,微微展開,其中的文字觸目驚心,他默讀了幾句,好一陣子寂靜無語。 「皇上,那裡邊寫的是什麼?」文妲察覺事情隱隱不對,終於回首擔心地追問。 「這是一封宮中之人寫給北梁國君的信……」好半晌,南周帝才臉色鐵青地道:「說她在宮中地位日益穩固,讓北梁國君放心,不久以後就可以得到北梁國君想要的東西。」 「她?她是指誰?」話音未落,文妲便恍然大悟──這個她,就是指自己! 這行宮之中惟有她在養鴿,那麼飛鴿傳書之人自然與她脫不了干係,再加上她來自北梁,這信中又提到「北梁」兩字,明眼人一看自然會推斷這信是她寫的,鴿子是她放的。 但她實際上什麼也沒幹,那麼眼下的種種只意味著一件事──有人在設計陷害她。 到底是誰想置她於死地?呵呵,名單太多了,朝中的大臣、宮中的嬪妃……她自成為惠妃那一天起,得罪的人實在太多了。 她不禁揚起澀笑。沒錯,她是奸細,可沒料到,到頭來她這個奸細反倒被隱藏在暗處的毒手陷害。 別人若被冤枉,可以理直氣壯地喊冤,可她呢?恐怕連她自己都無理辯白吧? 「皇上,這並非臣妾的字跡。」文妲收斂情緒,冷靜地道。 「若我飛鴿傳書通敵,也不會用自己的字跡,因為那樣一旦被逮到,便是鐵證。」南周帝尚未開口,一個聲音卻輕輕說。 鐵鷹?他……他在指證她嗎?文妲難以置信地望向他的方向,只見他靜靜垂眉而立,唇角微動。 他是真的恨死了她,想置她於死地嗎? 不,她不相信他會如此狠毒地嫁禍於她,一定是有人從中作梗,利用了他,而身為宮中最稱職的護衛,他被迫將此事稟奏南周帝。 對,一定是這樣的,她瞭解他的為人。 「若我真是奸細,就不會寫這樣的一封信,」文妲據理力爭,「這封信毫無半點實質內容,只是報平安而已。凡奸細者,都會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若無重大行動,何必冒險飛鴿傳書?」 「惠妃說得有道理。」南周帝明顯袒護著她,頷首道。 「不知皇上希望臣下如何處理此事?」鐵鷹單膝跪下。 是呵,如何處理?總不能當什麼都沒發生,一把火燒了這紙條了事吧? 「這……」南周帝一時之間為難的不知所措。 「臣下得到這封密信時,太子也在場。」鐵鷹補充道。 「什麼?太子也在場?」南周帝愕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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