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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民女就算再羡慕皇后的鳳冠,也不願意展顏涉險……民女與太后一樣,只希望他當一個安安穩穩的南敬王。」她抬起真誠的雙眸,讓對方看到自己的心意。

  「好,」太后欣然點頭,「希望展顏也與我們有一樣的想法,將來,不會怪咱們斷送了他的前程。」

  「可……萬一展顏真的是皇上的……」她咬唇道出顧慮。

  「你不是女大夫嗎?滴血驗親這種小把戲,真的沒有辦法讓它不靈?」

  「太后是指……」她當下悟解太后的含意,「民女知道有一種草藥,滴在水中可以使血液分化,只是一時之間,不知去哪裡尋找……」她猛地一抬頭,「或許,根本不用什麼草藥!」

  「那怎麼成?」輪到太后迷惑了。

  這時宮女已端來清水與瓷碗,蘇怡毫不猶豫地伸出食指,狠狠將它咬破了豔紅的血頓時滴入碗裡。

  「你是說……用你自己的血?」太后頓時明白了。

  「這算是欺君嗎?」疼痛使她蹙起眉,但她在這一刻卻有種義無反顧的勇氣。

  「就算展顏是皇上親生,他知道我們在保護他的兒子,也不會怪罪的。」太后定論。

  「萬一日後東窗事發,就斬我一個人的腦袋好了。」蘇怡露出淡淡的微笑,「只是這一碗血滴等會兒該如何偷龍轉鳳?」

  「這個你放心,哀家手下的宮女都是偷龍轉鳳的行家!」太后與她同笑。

  血液沒有融在一起。

  走出養心殿的時候,蘇怡注意到皇上與太子複雜的表情。不知他們是高興,還是意外,抑或有半點的失望?

  「折騰了半天,眼看就要天亮了。」穆展顏望著天邊吐白,如孩子般大大伸了個懶腰,「不知為何,這一刻,心情輕鬆了許多!」

  蘇怡望著拂曉時的御花園,一草一木仿佛籠上一層輕霧,有種復蘇的美麗。

  「你看,那是我從前住的地方!」穆展顏忽然指著一處綠色的宮牆。

  「你從前住在宮裡?」

  「我年幼時,母親多病,太后便把我接進宮中親自教養,一直到成年才出宮。」他微笑,悠然回憶,「記得剛入宮的時候,覺得這裡比家中實在大太多,也美太多,興奮得整夜睡不著覺,四處亂跑,太監和宮女跟在我身後直追!」

  「原來你小時候是個調皮的孩子。」看他現在溫文爾雅的模樣,倒著實瞧不出來。不過方才與太子爭執時的狠勁,恐怕有些小時候的影子。

  「來,我帶你去看我從前養的鴿子,它們應該還在!」他一時興起,牽著她奔往舊居,她卻忽然頭一昏,跟不上他的腳步,險些跌倒。

  燒還沒有完全退,之前在王府裡又與他纏綿了一番,後來到宮裡還遇上那樣緊張的事……她不頭暈才怪!

  「阿音,你怎麼了?」穆展顏發現了她蒼白的臉色,連忙扶住她。

  「我……我們回家吧。」蘇怡虛弱地說。

  「回家?」他一怔,隨後領悟到這個詞的含意,不由大喜,「阿音,你終於把王府當成你的家了?你……你終於接受我了嗎?」

  說著,他緊緊握住她的手。

  「哎呀——」他的大掌無意中捏住了她指尖的傷口,害得她輕叫一聲。

  「怎麼了?」他連忙查看她的手,看到食指的傷痕,「你這兒怎麼了?」

  「展顏,你想要那件東西嗎?」她不答反問。

  「要什麼?」他不解。

  「就是太子想要的東西。」她用唇語說出「皇位」二字。

  在晨曦中,他隱隱看到。

  「身為男子,如果說不想要權力,那是假的。」他苦澀的笑,「若非我從小跟著太后長大,聽她講了太多關於嬪妃傷心的故事,若非我遇到了你,不想讓你變成傷心的嬪妃,我或許真的會與太子爭一爭。」

  「你……」蘇怡睫毛一抖,頓時落下一顆晶瑩淚珠,歡喜中帶著心酸。

  「王儲之爭,是腥風血雨的戰爭,阿音,我不要你為了我擔驚受怕。」他輕輕擁住她,「我寧可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南敬王,也要讓你平安快樂。」

  「方才你與太子爭執的時候,只怕已經得罪他了。」但她仍舊擔心呵。

  「如果方才不與他爭執,不把他的所作所為告訴皇上,只怕眼前咱們的性命就沒了。你想,他一而再、再而三加害咱們,咱們能防得了一次,還能防得了一世?」

  「可將來他繼位之後會與你為難的……」

  「將來的事將來再說,皇上的身體還硬朗得很呢!況且,百年之後,繼續江山的還不一定是哪個皇子。」

  「是嗎?」她不由心中一寬,「這麼說,我剛才做對了……」

  「你做了什麼?」他挑眉。

  她伸出指頭,讓他瞧上面的傷口。「剛才那一滴血,其實是我的。」

  「什麼?」他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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