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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兩人正僵持著,窗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低喚。

  「什麼人?」若離一驚,回頭道。

  「啟稟公主,屬下有緊急事情要報告將軍……請公主恕罪。」來人似乎是燕羽的副將,語調聽來十萬火急。

  「何事?」燕羽清了清嗓子,問道。

  「將軍,請借一步說話,屬下怕驚擾了公主。」副將答。

  若離看著眼前的男人,不敢相信他膽敢在新婚之夜莫名離她而去,然而她嘗到了又一次的挫敗。

  「公主恕罪,微臣去去就來。」燕羽對她躬身道。

  「你剛才說過,我叫你幹什麼你才能幹什麼,現在我命令你不許去!」她一口氣堵在心頭,蠻不講理地嚷。

  「公主,抱歉,」很明顯,那不過是他的一個藉口,他想做的事,千軍萬馬也攔不住,「等臣回來再治罪吧!」

  說完他轉身便走,完全不給她任何阻擋的餘地。

  若離只能看著他的背影冷漠無情地消失在門外,整個新房頓時變得空蕩清冷。

  她身子一彎,整個人無力地軟在床上。

  這一夜,她耗盡了力氣與他僵持,但到頭來,別人輕輕鬆松一句話就破壞了她努力多時的成果,讓她發現自己竟是如此無能。

  算了吧……算了……她犯不著急急忙忙想要失去自己的清白之軀,只是換來一個如此冷漠的男人。

  宮主讓她來當奸細,她若能全身而退,豈不更好?

  為什麼要那樣義無反顧地假戲真做,白白投入無謂的感情……

  呵,她該慶倖吧?慶倖自己今夜逃過男人的魔掌,維持冰清玉潔。

  只不過有一件事是她萬萬沒想到的,那個看似完全沒有心動的男人,在離開新房之後,回眸望了她的窗口一眼。

  從前,他從不曾有過如此舉動,從來不知什麼叫做留戀不舍。

  「師太,你別笑了!」

  眼前的老尼笑得前俯後仰,完全不似出家人該有的嚴肅模樣。若離真害怕隔牆有耳,把屋裡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

  「想不到這燕羽堪比柳下惠,老身活到這把年紀,還是頭一次聽說有如此坐懷不亂的男人。」慧益老尼笑著說道。

  「人家氣得要死,師太你還在說笑。」若離努努嘴,嘀咕道。

  「怎麼,失望了?」慧益精明的眸子打量著她。

  「什麼啊……我只怕不能完成宮主所托罷了……」不知為何,臉兒忽然紅了。

  「照我說,那天你只差一點點就成功了。」慧益卻道。

  「是嗎?」若離難以置信,「可是我看他……完全不為所動。」

  「若非有急事,他不會捨得你的。」

  「他能有什麼急事?」有什麼比得上新婚燕爾,洞房花燭?

  「怎麼,他沒對你說嗎?」慧益倏地斂去笑容,眸中的意味更深了。

  「說?說什麼?」她一臉的懵懂不解。

  「他那日離去的原因啊。」

  「哼,不過是找個藉口逃走罷了。」越想越生氣,她都不顧尊嚴豁出去了,結果他依然不解風情。

  「不,」慧益卻搖頭,「這城中,真的發生了大事。」

  若離一怔,仔細聆聽。

  「據說……」她湊近她耳朵道:「發現了瘟疫。」

  「瘟疫?」若離不由得大驚,手邊的杯盞險些摔落在地。

  「已經好幾個人上吐下瀉,發熱不止,全身直冒紅斑,腹中硬痛,不治身亡了。」慧益道出天大駭聞。

  「怎麼會?」她驚起身,徘徊不安,「瘟疫從哪兒來的?是哪一種?」

  「目前都不清楚。」慧益答道:「可能是敵國所為。」

  「不會是……」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不會是宮主他——」

  「瞎猜!」慧益立刻將她的話打斷,「宮主對霽皇是有報復之心,可也不會拿黎民百姓的性命來開玩笑。」

  「我只怕宮主他報仇心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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