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心寵 > 冷宮逍遙妃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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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真如皇上所說,證據確鑿,妾身甘願自裁,代周氏滿門謝罪門周夏瀲跪下身子,長跪施禮,鄭重回答。 她如此態度,讓他一怔,仿佛沒料到她會如此決絕。他本來滿溢惱怒的眸中,霎時閃爍看無法過制的痛楚。 「瀲瀲,我問你。」趙闕宇忽然柔聲道,「假如不是你爹爹殺了我,就是我殺了你爹爹,你會,向著誰?」 她張口,卻發不出聲音。為什麼這樣問她?拋出這樣兩難的問題,讓她如何回答? 又為什麼忽然用這般溫柔的口吻?不再稱「朕」,只說「我」,仿佛,又回到了他們纏綿的時刻……讓她,怎麼忍心回答? 「妾身受父親養育之恩,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周夏瀲最終只能垂下臉,聲如蚊嗚,「皇上難道又能在愛侶與父母之間做選擇嗎?」 趙闕宇誠默許久,才答道:「若有人想謀害我的母妃,我一定會殺了此人。但若此人是我心愛之人,我在殺了她之後一會與她同死。」 她瞪大眼睛,沒料到會得到如此震攝人心的答案。 「瀲瀲!呢?」他逼近一步,反問她道,「你又能做到與心愛之人同生共死嗎?無論仇恨怨僧,都願與他上夭下地、永世相守嗎?」 她能嗎能嗎?她從沒想過。只知道自己無論何時,都做不到像他這般……果決剛毅。 「做不到,是吧?」他淡淡一笑,笑容裡蓄滿沉鬱,「那就怪不得朕了。」 他想說什麼?這一刻,她已經完全聽不懂他的話了…… 「你方才問朕,你父親謀反有何證據,」趙闕宇收起所有外露的情緒,儼然變回了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帝王,「激澈,還記得上次在淮江邊上、鄔子村中,你見到的那名青衣男子嗎?」 「是我奶娘的侄子。」她鎮定地答。 「瀲瀲,你太天真了,」他輕揮衣袖,「那裡窮鄉僻壤的,何來如此風雅的人物?你也不仔細想想。」 聞言,周夏瀲心尖一震,先前隱隱猜測漸漸清晰了起來,然未等她細想,趙闕宇己再度開口一 「告訴你吧,那是昔日玉惑帝姬的心上人一慕容佩。」他道出令人震驚的真相。 慕容佩?真是那個投效了離國的慕容佩?人人誼咒辱駡的奸細慕容佩?如今高居離國丞相之位的慕容佩? 聽到切實的答案,周夏瀲只覺自己頃刻間化成了石像,僵硬得連指尖都無法動彈。 「賀將軍賣國求榮,勾結離國意圖謀皮,而你爹爹便是賀將軍的同謀之人。他們一文一武,一明一暗,意在奪取朕的江山皇位。」趙闕宇的聲音冷若冰霜,「因為朕已封鎖京城四周,他們的消息很難傳出去,你爹爹便心生一計,不惜利用你奶娘的名義,將那封通敵書信由你親自送到北域——」 爹爹在利用她?明知她身處宮中,步步驚心,還如此置她於險境?一旦東窗事發,爹爹難道就不擔心會累及她的性命嗎? 周夏瀲跌坐在地,不斷重重喘息,好像胸間有什麼堵住了她的呼吸。 「尤其是——」趙闕宇又道:「你爹爹明知朕會派人保護你,明知侍衛會向朕稟報,仍慫恿你做此舉。想必那信上定然寫有什麼重要的訊息,讓他們不得不挺而走險,哪怕朕會察覺,哪怕你會被牽連其中。」 別說了……別再說了……她明白……她都懂得…… 她就是一顆傻乎乎的棋子,無論對於爹爹,還是對於他趙闕宇。他們考慮的只是這場政治博弈的輸贏,從來沒有在乎過她…… 周夏瀲從來沒有如此絕望過,小時候,哪怕沒人理睬她、沒人跟她玩耍,哪怕人人都說她愚笨,她也沒有如此刻這般空洞的心情。 她的手指冰涼,恍惚的拍頭看向牆上,那裡掛有一柄長劍,應該是從前趙闕宇佩帶的舊物。她也不知哪裡來的一股衝動,站起身刷的一聲將那劍拔了下來,鋒刃指向自己…… 劍鋒如雪閃亮,眼見就要讓她皮開肉綻,趙闕宇一個箭步沖上前去,猛握住她的手腕,手指用力一握,她手腕一疼長劍落地。 「你幹什麼?」他喝道,瞪視她的雙眸,語氣從未似此刻這般淩厲。 「妾身說過,假如皇上有證據妾身甘願自裁。」她雙腿一軟滑倒在地,語聲無力。 「朕沒下旨,你就敢擅自行事?」他聲音顫抖著,「你們周家滿門,真是一個比一個膽子大!告訴你,就算要死,也得在朕讓你死的時候,你才能死!」 她淚流滿面地凝視著眼前的男子。曾經,他那溫柔備至的一舉一動讓她覺得覓到了難得的幸福……可一切說變就變,事到如今,他居然連「死」的自由,都不肯賜予她。 「來人——」他揚聲道。 門外立刻有領事太監躬身而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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