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徐晨軒 > 守身公害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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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他臉色陰沉地說。 「哎,我不知道會變得這麼嚴重。」她不安的看了盛怒的他幾眼,同時懊惱地低語:「明天我可能沒法子穿鞋子了。」 「確實如此,因為明天開始你得乖乖地待在家裡,哪兒都不准去。現在,把它交給我。」 咦?向陽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你不會以為我真相信你到廚房只是為了解渴吧?」嚴毅斐橫眉豎目地瞪著她的背後,「你要藏到什麼時候?」 哈,原來抓著冰袋的左手一直被她藏在背後! 就像偷吃糖被抓到般,向陽心虛得將冰袋交到他手中,然後看著他輕柔地為自己冰敷、消腫。 如果真有魔法的話,此刻在她足踝上撫揉的大手就像魔杖一般,不消片刻,向陽就覺得疼痛感似乎遠離了她。 「其實你可以以工作時慣有的冷靜態度來看待這件事,我不是瓷娃娃,不會一碰就碎的。」 「你和工作是兩回事,而且也沒有人說你是瓷娃娃。」嚴毅斐咕噥地道,蹙眉的表情幾乎像是在和自己慪氣。 向陽不禁挑高蛾眉,盯著身前那顆壓低的頭顱。 嚴毅斐有著一頭又濃又密的頭髮,而且柔亮得教人忍不住想加以撫觸。 一股渴望令她顧不得細想他會有什麼反應,逕自讓纖指穿過他濃密的髮絲,為他輕輕梳理撥弄著。 嚴毅斐因向陽親昵的舉止而整個人略顯僵硬,但是他並未出聲阻止她。 有道聲音在她內心呼喊著,而且越來越強烈;目光徘徊在烏亮黑髮上穿梭的白皙手指,向陽終於鼓起勇氣開口: 「哥哥。」 「嗯?」「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嚴毅斐停下動作,抬頭看了向陽一眼,「什麼事?」隨後又繼續專注手上正在做的事。 片刻遲疑後,她問:「我的病對我的婚姻會有所影響嗎?」「當然不會!老天,那小子該不會是向你求婚了吧?」他倏地仰頭看著她,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 「沒有。」她搖頭,「再問一個問題,我能懷有自己的孩子嗎?」「我要宰了那姓孫的小子!」雷吼一聲,他打斷她的話,手上的冰袋猛地被他用力地甩到一角。 嚴毅斐滿是怒意的跳起身,作勢就要衝出房門。 向陽嚇到了!短暫的怔愣後,她亦跟著起身;由於事出突然,她忘了自己已扭傷的足踝,只是吞下痛呼、皺緊眉頭,伸手拉住趕著前去砍斷孫靖堯人頭的嚴毅斐。 「該死,你向來的冷靜都到哪兒去了?」 「在那個姓孫的王八蛋對你做出這樣的事後,我若還能保持冷靜,我才真是該死!」他殺氣騰騰地側臉怒吼回去:「放手!」他憤怒地瞪視著扯緊他衣角的小手。 向陽如他所願的放手了,不過,她也火大了;這次她索性擋住他的去路,纖細有力的柔荑一把扯住他。「你的誤會還真是個天大的笑話!如果說我和孫靖堯有什麼親密舉動的話,那也只不過是牽手罷了,而且是僅有一次而已。」 她這一吼,果真令赤焰高漲的怒顏收斂了幾分。「真的?那傢伙沒有對你毛手毛腳?」 「在那之前我會先打爛他的手!」向陽信誓旦旦的說。 半晌後,見眼前的男人已經控制住脾氣,向陽暗歎口氣地放開他,在方才他坐的椅子上坐下。 「你不該發脾氣的,這對你的心臟不好。」隨著最後一絲餘怒減退,繼而說出口的又是他時刻不忘的叮嚀。 拜託,她會發脾氣還不是拜他所賜!向陽在心裡乾笑一聲,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在她身前坐下的男人。 「你別緊張,我只是想知道我能不能和正常人一樣結婚生子而已。」她聳肩道。 嚴毅斐凝視她半晌,「是誰讓你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我聽見你和席醫生在病房外面的對話了。」 「全部嗎?」「幾乎,所以請別試圖安慰我。」 有這麼半晌,嚴毅斐只是望著她不發一語。 之後,他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那麼你該明白懷孕會讓你的心臟過度負荷,繼而危及你的生命,所以席醫生才會如此建議。」 「果然是真的。」 「該死!你又何必在意?如果那男人真的愛你,他不會介意你生不生孩子的!」他為腦海猛然掠過的畫面皺起眉頭。 「是嗎?」向陽兩眼盯著他,「如果、如果他肩負家族事業,而他又有責任讓香火不滅地一代一代傳承下去,你想,他真的不會介意嗎?」 「不會!」「那麼,我可以奢望嗎?」她希冀地凝視著他。 「陽——」嚴毅斐被這一席話震撼得呆若木雞,久久才從嘴裡吐出一句:「不可以。」 「為什麼?」她大叫。「我是你的監護人,亦是你的兄長。」他抹抹臉,不自在地說。 「你姓嚴,我姓向,你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她滑下身子跪坐在他身前,明眸滿是柔情地注視著他。 向陽知道自己正在下一個毫無把握的賭注,但是現在她已回不了頭了;她得讓這個男人知道她內心想要的是什麼,也讓他清楚自己的心意。 「儘管如此,但我整整大你十三歲。」 「三十二歲的你並不老。」「對你而言,夠老了!你對我傾心只是感覺一時的混淆罷了,你傾慕的對象該是與你年紀相仿的年輕人。」他試著開導她。 「例如孫靖堯嗎,還是除了他之外的人?」 「我……」 「你說那些話不是真心的,因為就算今天我身邊出現條件再好的男人,也不能遏止你這種心態,你何不讓自己坦然地面對心底的另一道聲音,為何要壓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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