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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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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美酒夜光杯……祁連山玉石巧磨細琢而成,杯壁薄如蛋殼,花紋美麗,質地精細,光滑透明,這是稀品『夜光杯』。」 「好眼力!我花了好大工夫才拿到這夜光杯。」虎從雲提起酒注子,細長壺管往她杯裡斟酒,他邊道:「美酒入玉杯,光彩熠熠,綺麗無比,歎為觀止吧?」 鳳凰無聲,點了點頭,凝視杯中又滿。 「這酒,可也不是普通的酒,我想鳳凰你該喝得出來?」虎從雲有意考她,更盼能考倒她。 鳳凰拿著酒杯,注視杯中物,淡淡道:「晶瑩光潤,顏色鮮紅,味道甘醇,入喉刺烈,少量方醉……潞州『珍珠紅』。」 虎從雲眉頭皺緊,大歎一聲,瞬即舒層展容,朝她舉杯大笑。「果然還是難不倒你啊,哈哈哈!來,先幹為敬!」 鳳凰垂眼看酒,無聲歎息,一口將酒飲下。 「虎莊主,我已籌足部分款項,你能否先將酒樓還我?」她將手裡一疊銀票放到桌上,推過去給他。 虎從雲夾了小菜進她碗裡,又為她把酒斟滿。「鳳凰,美酒佳餚當前,你一定要提這些傷感情的事嗎?」 「虎莊主,珍珠紅酒烈,正事先辦方安,有勞了。」 「哈哈哈,你我都是千杯不醉之人!鳳凰,你莫非小看我了?」虎從雲舉杯敬她。 鳳凰稍稍遲疑,端起酒杯,一口幹盡。 見她喝得爽快,虎從雲心情方悅,拿起銀票略數了下,便收入懷中,站起身, 「你等我一下。」 虎從雲離開二樓酒館,下樓去。 鳳凰望著他離開,獨坐桌前,一臉落寞,眉心緊鎖…… 夜深人靜,四周無聲,時間悄悄過去。 虎從雲為什麼去這麼久? 鳳凰忍不住張望,兩手緊握,略略顫抖,額際微有汗珠。 她緊抿著唇……不行,再等下去就槽了! 她趕忙起身,一時站立不住,身子搖晃,險些摔倒。她緊緊抓住桌沿,好不容易站穩了,她深吸口氣,定下樓去。 窗外一人,跳躍而下。 虎從雲從賬房裡出來,看見樓梯有人影下來,手上燭光一照,是鳳凰。「抱歉、抱歉,讓你久等了,我找這東西,找了半天,終於找著了!」 鳳凰緩步下樓,揚起寬袖略擋燭光。 虎從雲把燭臺擱下,才把東西遞給她,「來,物歸原主。」 一個東西,擱了四年之久,若不曾時時拿出來看,任誰也無法一時記起,詳細擱在哪兒…… 鳳凰抖著手,從虎從雲手裡接過鳳王酒樓的房契和地契,眯眼仔細看了一遍,緊緊握在手裡,垂眼道:「多謝。告辭。」 「鳳凰,才喝幾杯,這麼快走?」 鳳凰緊咬著唇,忍住身體不適,搖晃著打開大門。 虎從雲跟上前來,圓月拉長一雙人影,一個影兒搖晃,往後倒去—— 虎從雲急忙張開一雙長臂,卻撲了空! 鳳凰被人拉住,往前倒向另一人懷抱…… 「咦?阿風,你也來了?」 阿風……鳳凰緩緩仰頭…… 他背著光,一臉陰暗,虎從雲從身形看上去知道是羅風,他站在大門外,兩手穩穩圈在鳳凰纖腰上,將她摟在懷裡。 他靠近細看,確是羅風,明月光隱隱照出一雙嚴怒瞪視他的眼神,把他看得內心一震,一臉莫名,此時卻無暇他顧,他先看他懷中人兒,問道:「鳳凰怎麼了?方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暈了?」 「你——」 「阿風……不關他事……快走……」鳳凰靠在他身上,顫抖低語。 羅風眼望虎從雲,目色收斂,「虎兄,鳳凰突然不適,我先帶她回去,告辭。」 「好吧……不過這麼晚了,我請大夫過去吧?」 「不需要,多謝!」羅風抱起鳳凰,很快消失在街道上。 虎從雲站在門口許久,滿臉狐疑。 羅風將鳳凰帶回酒樓。 「我看見你喝了他的酒後開始不適,為何說不關他的事?」他抱著她快步定向後堂,她全身虛軟發抖,冷汗直冒,和鳳凰會之後的情形一樣。 「……是我……不能……飲酒。」她手裡緊抓著幾張紙,抱在懷中,深怕掉了。 羅風穿出長廊,聽見她的話,忽然止步停在月光下看她。 「我聽錯了嗎?你不能飲酒?」酒莊代理莊主,鳳凰會年年得主,品酒能人,至今他仍然記得她在高臺上獲得滿城百姓喝彩那一幕—— 「很……諷刺吧?」銀月水色投在一張無奈的笑臉上,這張臉卸下了驕傲的面具,寫著痛苦,冒著冷汗。 鳳凰出門之前留了幾盞燈,羅風兩手緊抱她,把她帶進賬房,將她放在臥榻上。 「你為何……」她眯眼望著羅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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