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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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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外的聽到從他房裡傳出斷斷續續的琴音,像小孩子剛練習彈琴而未成曲調的樣子。 是上官素心嗎?他微感疑惑,放輕腳步踏進房間。 「你會彈琴嗎?」見到上官素心神情認真地坐在琴幾前,宸瑑微微一笑。 上官素心一直聚精會神撥弦,這才發現宸瑑已經站在她面前。 她連忙站起身來。「對不起。」 宸瑑走到她方才坐的位置,坐下來。 「沒關係。你會彈琴嗎?剛才聽你彈的調子,是猗蘭操?」他問。 「小時候家父曾經教我彈琴,間斷多年,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想到她彈得七零八落的曲子被別人聽到,她不由得有些羞赧。 宸瑑不語,逕自彈奏猗蘭操的一小段,指法流暢純熟,琴音鏗然優雅。 上官素心靜靜聆聽,宛然有種回到幼時的錯覺。 「我教你,如何?」他突然問道。 「可以嗎?」聽他這麼問,她簡直受寵若驚,呆愣半晌才訥訥地說。 「沒什麼不可以,只是我能教你的時間大概不多。」宸瑑說著,繼續彈奏未完的調子。 宸瑑貝勒教一名婢女琴藝的事,很快就傳滿了整個府中。 幾乎貝勒府裡的每個人都知道,上官素心對主子來說是相當特別的。他們之間的關係沒有人敢隨便揣測,但大家對上官素心的態度卻大大不同。 說不定哪天上官姑娘會成為側福晉呢!他們心裡是這麼想,所以對待上官素心的態度是「與其慢也寧敬」的。 歐陽花容知道這件事之後,卻大大的不高興。 趁著宸瑑貝勒不在府中,她又偷偷潛入遙心居找上官素心。 「這是怎麼回事?」她立於在庭院練琴的上官素心背後。 「什麼怎麼回事?」素心頭也不回地問。 「宸瑑貝勒敦你練琴?你們是什麼交情?」歐陽花容語帶不悅。 「那是貝勒爺的好意,我們沒什麼交情。」 「是嗎?你們之間如果沒有親密的關係,他這麼好心?」她嗤之以鼻。 素心停下撥弦的指。「親密關係?什麼意思?」 「哼,什麼意思,大家心知肚明。現在闔府上下,誰不知道你是宸瑑貝勒末過明路的侍妾!」 她霍然站起,轉向歐陽花容。「你有什麼憑證說這樣的話?我們身負同樣的使命進貝勒府,你這樣攻擊我,彼此何以自處?」 看著上官素心隱隱動怒的臉,歐陽花容不禁有些畏縮,卻仍然嘴硬:「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你怕羞了,拿我做筏子?我們進府這麼多時日,你忘恩負義遲遲不下手,現在卻還記得我們是身負使命了?」 素心一語不發,抽出貼身攜帶的匕首,冷然迅疾截掉自己一段長髮。 「我上官素心若與宸瑑貝勒有所苟且,有如此發。」她冷冷的看著歐陽花容。 歐陽花容見狀,不由得慌了,連忙改變神色。 「素心妹妹,你不要動怒,我是怕你忘了我們進府的目的,才故意那樣刺激你,我不是故意的,你別放在心上。」她陪笑的說。 素心沉默不語。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倒戈向著宸瑑貝勒,可是宸瑑貝勒對你那麼好,我真的很怕你心裡會產生動搖。如此一來,不論是對你,還是對肅親王,都會很不妙。」 素心依舊沉默著,沉靜沒有表情的顏容讓人無從揣測她的情緒。 「只要你沒有忘記我們的任務,我就放心了,剛才說的,真的只是試探你罷了,你可不要生我的氣。」歐陽花容以為上官素心還在生氣,繼續說道。 見素心仍是不理她,歐陽花容知道自己該走人了。 「我知道今天是我莽撞說錯話,怨不得妹妹怪我,只是希望你永遠記得,我們是同一艘船上的人。還有,希望你時時以任務為重。」 說完之後,歐陽花容轉身離開,素心仍靜靜立在原地。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倒戈向著宸瑑貝勒,可是宸瑑貝勒對你那麼好,我真的很怕你心裡會產生動搖……」 夜裡,素心躺在床上,心裡一直回蕩著日間歐陽花容說過的話。 她的心,產生動搖了嗎? 關於這個問題,她不願去想,也不敢想。 雖然她不願殺人,可是卻非殺宸瑑貝勒不可。 因為,她欠肅親王人情,而且,她不殺宸瑑貝勒,肅親王就會殺她。 然而,宸瑑貝勒卻是對她這麼好。 她記得,宸瑑貝勒不只一次表示,願意為她援救她虛構在烏裡雅蘇台的親人。 非親非故,她卻蒙他這般關懷,讓她幾乎有些不知所措。 到了真的要行動的時候,她下得了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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