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夏夜 > 挾持小公主 > |
|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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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之再三,他已經沒有別的路好走。 剛才在宮中被圍攻之時,見到永寧,他有片刻的怔忡。 他看到她眼中的不諒解,心中突然一陣惘然;回過神來,他已持劍架住她。 當時這麼做,雖然是為求脫身之計,但或許也受到他下意識的影響—— 在那一刻,他好想對她說些什麼。可是現在對著她,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該怎麼解釋呢?他還能解釋些什麼?他刺殺了劉後是事實,他已無話可說。 和永寧對望了許久,他沉默了,閉上雙眼。 「你為什麼這麼做?」 「我已經說過了。」 「她是我的母后。」 「我知道,但她是敗壞朝政的惡人。」 「所以你就非殺她不可?」 「……別無選擇。」 永甯公主面無表情地坐在石桌上看他,不再說活;忽然感受到一陣涼意,不禁咳嗽起來。 此時雖然是暑月,但到了夜裡還是挺涼的,何況永甯公主身上只穿了件抹胸和襯裙,她不由得感到有點冷。 他張眼看她,這才發現她身上過於單薄的衣著。 正想說些什麼,他靈敏的雙耳突然聽到有幾匹馬靠近的蹄聲。 他立刻起身脫下外衣,緊緊地包裹住永甯公主,然後拿起繃帶縛住她的眼睛。 「這是做什麼……」 「不要說話。」裴玄真說。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涼亭外停了下來,裴玄真回頭一看,不出他所料,果然是他的堂兄裴德棻和幾位同謀的朝臣。 那幾個人下了馬,一起走進涼亭。 「此刻聽說宮裡頭亂成一團,想必是裴兄已經得手了?」其中一人問道。 「我在劉氏的左腹刺上一劍,是否致命,我並不敢保證。」 「你進宮之後情況到底如何呢?為什麼……永甯公主會在這裡?」裴德棻問道,他一走進涼亭就發現了她。 裴玄真將他行刺的過程略述了一遍,並說道:「我不慎暴露了身份,恐怕要連累德棻了。」 「這不算什麼,早在我們的預算之中了。」眾人說道。 「既然這麼著,裴兄和德棻兄就連夜趕往江南暫避吧。馬車和行囊我們都準備好了。」 「是的,裴家向來只有你和我兩兄弟,我們這一走,皇上要想找裴家的人追究都沒有辦法了。」裴德棻也說。 裴玄真點點頭,「那麼,今後朝裡的一切,就偏勞眾位了。」 「哪裡的話,本是該當的。何況,劉後若果真死了,也是為皇上除去大患,相信皇上會恕罪的,屆時裴兄依然可以回來領導我們。」 「但願如此。」裴玄真說道。 「那你們盡速啟程吧,但有一個問題是……」眾人朝永甯公主看了一眼。「公主該如何處置?」 裴玄真沉默半晌,說道:「當時我擒拿公主,只是作為人質以逃離皇宮;現在我已經脫險,放她回去吧。」 既然他無法解釋,那也不必再多說了。 「這不成!」有人立即反對。「這公主已經聽到我們的計劃,說不定還認得我們的聲音,讓她回去,我們大家都有麻煩。」 「說的是,就這樣放了她,恐怕日後會生出變故。」眾人紛紛這樣認為。 「那依你們說該如何?」裴玄真問道。 「依我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其中一個人說著,比了一個宰殺的動作。 被蒙上雙眼的永甯公主雖然沒有看到什麼,但聽到這裡,心中也不由得暗暗一驚。 難道他們想殺人滅口嗎?那她…… 「不能這麼做!我們的目標是皇后,與永甯公主無關,豈能濫殺無辜?」裴玄真臉色驟變。 「可是不殺她,恐怕日後我們會有危險。」 「我們的安危倒在其次,萬一劉氏沒死,公主將今夜我們說的話傳了出去,不能說對我們日後的計劃沒有妨礙。」又一人說道。 「這……」裴玄真遲疑了一下。 「裴兄,為成大事,寧可錯殺,不能錯放。」 「不能殺了永甯公主。她是皇上愛女,如果殺害了她,後果將不堪設想。」他不能再讓永甯公主有所損傷;真的該死的人也不是她,而是他。 「可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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