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夏衣 > 丈夫不安于室 >


  娉婷眼珠子轉了轉,小聲道:「姊姊和我生得一模一樣,他在路上看了,又怎麼分辨得出誰是姊姊、誰是妹妹?」

  婉約一愣,隨即領會妹妹的暗示。她定睛打量妹妹,發覺娉婷眼裡藏著一點失落。

  婉約疼惜的抬起手,輕撫妹妹的額頭。「娉婷,我出閣了,你一個人在家,寂寞嗎?」

  娉婷咬了咬嘴巴,不好意思的點頭。「我……不想和你分開。」

  「別不開心。我拜託你姊夫幫你找一個更體面的如意郎君,怎樣?」

  娉婷湊過去抱住婉約,「我們從小到大都在一塊的,為什麼如今一家人變成兩家了?」

  「早晚你也會嫁人,有自己的家。好妹妹,你不會寂寞太久的。姊姊答應你,會時常回去看望你。」

  婉約關愛的言行舉止令娉婷胸口更沉悶了。她撒嬌似的低頭,腦袋埋在婉約的肩膀,一言不發。

  婉約歎了歎,知道自己美好的婚姻令妹妹感到失落,卻不知如何安慰妹妹,只能留她下來吃飯,多與她交談,哄她開懷。

  光陰似箭,一轉眼,半天過去了。

  娉婷在唐家用了膳,心不在焉的告別了姊姊,尚未走出唐家大門,遠遠的,便瞧見身穿官服的姊夫。

  曲折漫長的回廊中,唐謹思翩然前行的身影如畫一般美好。

  娉婷心一動,向前邁去,主動出聲:「姊夫。」

  唐謹思走近,見一張與妻子同樣的容顏,正對自己開朗的笑,不覺有些恍惚,彷佛又見到最初在伏虎山上那張令他動心的笑靨。

  「妹妹來看婉約了?」唐謹思飛快的收拾好迷亂的心思。

  娉婷福了福身,回問:「姊夫在外用過膳了?」

  「同僚作東,推辭不了。」唐謹思輕聲細語,溫文儒雅的神態,令人如沐春風。

  回廊左右,植滿了扶疏的花草。娉婷不經意的望向花叢,隨口道:「姊夫家的牡丹開得特別漂亮。」

  唐謹思察覺她話中有話,不疾不徐的吩咐周圍的下人,「你們去摘牡丹,裝滿兩個籃子,送到鐘家。」

  「姊夫費心了。」娉婷等著身邊的人四散開來,這才大膽的正視唐謹思,別有用意道:「姊姊實在幸運。」

  唐謹思但笑不語,發現娉婷的言行不像婉約那樣規矩。

  在與婉約成親之前,他也只見過娉婷一回,不曾深交,也不曾攀談過,並不瞭解她的人。如今再見面,他忽然覺得……娉婷比婉約更耀眼。

  「姊夫,娉婷冒昧的問過姊姊,以姊夫的身分為何會對姊姊青睞有加?」娉婷保持著與唐謹思的距離,幽幽提道:「姊姊告訴我,是因為姊夫曾在路上遇見過姊姊的緣故。」

  「沒錯。」說起那天的際遇,唐謹思一向平穩的心湖仍有餘波蕩漾的感覺。

  當初,彷佛看到了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寶貝,他像失了理性一般,渴望著馬上得到她,那個笑語嫣然的姑娘。

  現在,雖然成功的娶她進門,但相處起來,他又發現有些古怪之處,似乎他一見鍾情的女子,不該是婉約。

  又或者,那時的心動只是幻覺?

  唐謹思無從探索,不過,他有耐心,並相信夫妻之間的情意需要用心慢慢去經營。他不急著對婉約、對他當時的心動,做出什麼定論。

  「娉婷能否唐突的問姊夫,姊夫是在何處與姊姊有過相遇?」

  她不合禮儀的追問,擾亂了唐謹思的回憶。

  他凝視著娉婷清澈的眼眸,不介意她的唐突,回道:「去年八月末,伏虎山上。」

  娉婷愕然,「當時我與姊姊在一起。」

  「我曉得,你們騎著同一匹馬,你坐在前面,她坐後面。」他打聽得一清二楚。

  「不對!」娉婷趕緊糾正,「坐後面的人是我!」

  唐謹思暗自訝然,沉著道:「我問過不少人,確定坐在後面的是婉約,我也向你們雙親確認過了。」

  女子出閣前,不方便私下與陌生男子相處,提親後的唐謹思,只托鐘家父母帶著女兒們與他在外短暫的會面,無啥交談;他稍微觀察,就認定了婉約應該是他要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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