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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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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治療傷口最好的藥,但他傷得太深太重,可能費盡一生也癒合不了。 遲遲等不到他的回復,夢娣開口自嘲,化解尷尬。「我好像太厚臉皮了……」她的低喃有掩不住的失望。 「你不是滿腦子都只想著那個叫唐子騏的男人嗎?你打算背叛他?」滕洛突然問起。 他希望她能忘記過去的他,然而現在,知道她愛上「滕洛」,他竟一時難以接受,儘管兩者是同一個人,都是站在她眼前的他。 自己吃自己的醋?這是何其可笑的矛盾心態。 遇見她,他的心裡就再也沒平靜過。 「背叛」這個字眼太重,夢娣被壓得喘不過氣,無法為自己辯解,只能默認他定下的罪。 「聽說你收下支票?」停頓了下,滕洛話鋒一轉,趁機把心裡的疑問提出來。 他對她最近種種作法的改變,感到好奇不解。 「對,我收下了,你開出的金額比我要求的多了一倍。」夢娣黯下濕潤的眼,他用錢打發她的舉動,令她十分難受。 縱使已是千真萬確的事,聽她親口坦誠,仍讓他受到不小的衝擊。「為什麼?你不像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他用不肯定的口吻,掩飾對她的瞭解。 夢娣沒有隱瞞,把錢的用途告訴他。「我把錢全部捐出去了,用你的名義,把錢分成幾部分,捐給慈善機關和公益團體。」她的聲音悶悶的,心頭黯淡。 沒料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滕洛攏起眉,定定的望著她。「還有信用卡簽賬單上的明細,那些大量的日用品呢?」他心裡已有譜。 「捐到老人療養中心和育幼院了。」 滕洛松了一口氣。 她還是他熟悉的溫夢娣,像天使一樣…… 「若你反悔想討回去,我也沒辦法還你了。」夢娣莫可奈何道。 他莞爾的揚起嘴角,笑意稍縱即逝。 黑暗中,夢娣看不真切他的表情,錯過了他一閃而逝的溫柔笑容。「滕洛。」沉默了一會,她直呼他的名,然後慢慢向他靠近。 她的步履緩慢而堅定,從光明走入陰暗角落,與他相對。 滕洛盯著她,忘了閃躲,也無心閃躲,縱容她闖進他構築的天地。 夢娣感受著心跳加速,使得原本就虛軟的身體更加飄然暈眩。「我沒收下你的房子,所以,你必須再補償我一樣東西,可以嗎?」她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問。 滕洛沉眸睨住她,不曉得她又想要求什麼。不過,不管她要什麼,他都會滿足她。「你說。」 「你對我沒感覺、不喜歡我,都沒關係,但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關心,像朋友那樣。」夢娣潤了潤乾燥的嘴唇,繼續道:「無論難過孤單、開心喜悅,當你不經意想起我,都能讓你嘴角泛起笑的這樣的一個朋友。」她勉強扯開一記笑容,蒼白虛弱。 她的告白純粹真摯,深深撼動他的心弦,滕洛忽而扣住她的皓腕,再也克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激動的擁她入懷,最後一道心防潰散瓦解。 夢娣美眸圓睜,身體僵硬的靠在他懷中,思緒停頓,意識逐漸模糊,視線渙散無法聚焦。「滕洛……」她想笑,卻連牽動嘴角的力氣都沒有。 他察覺到懷中的嬌軀,體溫高出他許多。「你發燒了?!」他低嗄的嗓音透著焦急。 想必她是抱病上場,憑著過人的意志,跳完整場。 「好像是……」她吐息,音量越來越小,聲調軟綿綿的。枕著他的胸膛,夢娣情不自禁的閉上眼,幾乎要睡去。 「我送你去醫院。」滕洛攙扶著她發燙的身軀,帶她坐上他的車,朝臨近的醫院疾駛而去。 途中,他禁不住地胡思亂想:是不是他真的會為在乎的人,帶來災禍? 如果這是他的宿命,那麼這一次,他打從心底,不願屈服,不想放手。 經過診斷、吊了點滴,夢娣躺在病床上沉沉睡去。 滕洛站在床畔,凝睇她沒有血色的病容,想起她說要當他的朋友、要關心他,不禁怔忡出神,直到手機的來電震動拉回他的思緒。 他走到病房外,才取出手機,螢幕上顯示沒見過的室內電話,他覺得奇怪,遲疑須臾,接通電話。 「是滕洛先生吧?」。 他尚未出聲,對方就馬上搶白,語氣似壓抑著興奮。「我們接獲線報,指出您並非滕總裁的親生骨肉,而是十多年前被收養的養子,真有這回事嗎?而且聽說您身世堪憐,能不能請您談談過去發生什麼事?」 聞言,滕洛深感震驚,胸口像是冷不防挨了一記重拳,突然透不過氣。 他一言不發的掛斷對方的電話,另一通電話立刻占線,是他的助理打來的,通報他剛出爐的某八卦週刊,以他的身世為頭條,做了一篇報導,公司大樓外頭也擠滿了想採訪真相的記者。 這突如其來的內幕,著實也讓助理大吃一驚。 「總裁知道了吧?有什麼反應?」滕洛的眼神空洞,語調沒有起伏。 「聽說已經下令徹查消息的來源。」助理就他所知道的訊息回答。 「我馬上回公司。」滕洛沒有多餘的時間憤怒驚慌,也不打算逃避,甚至沒有想像中害怕。 接下來,他要面對的一切,可能足以讓他崩潰、將他摧毀,但他卻不再懼怕。 因為,他覺得自己有了戰鬥的力量和勇氣…… 滕洛回到病房,把蛋白石天使項煉輕放在夢娣的枕頭旁邊,深深凝視她好一段時間。 隨後,他交代護士好好照顧發高燒的病人,並請她聯絡「活夢之境」的團長,就先行離開了。 離開了天使身邊,等著他的,是一場殘酷考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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