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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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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下去!」山口嘗君不改初衷,鉗制的手沒有半點鬆懈。 「不——」她激烈反彈,淚早已化作雨花,沾滿淨白的臉龐,說不出的恐懼像條緊扣咽喉的綾巾,緊緊地縛住她的粉頸,一口氣換不上來似的,她突如繃斷主控弦絲的布偶,在他懷中暈厥了過去! 意外的,幾經猛扯,自她的胸口悄悄滑出一條銀亮的鏈子,下方還系著一枚黑膽石的墜飾。 山口嘗君一瞬也不瞬地望著那枚鏈飾,一雙蠱惑人心的雙瞳漆黑如子夜。 八年了!她還戴著他「送」她的「禮物」,甚至……不離身! 他該慶倖她還戴著它,否則上次他是無法從浩瀚的日本海中找到她,甚至從深海中將她搶救回來! 這枚黑膽石墜子其實是一枚電子通訊器,當初將它送給她,只是希望有朝一日償還他曾欠她的一分恩情!畢竟那日是她從那兩個歹徒手中救下他的! 只是,她為何一直戴著它? 以璀璨王朝的財力,她要什麼珠寶沒有?為何單單戴著它? 不可否認,對於她這麼做,他的確有幾分欣喜 是妥協,也是心疼,黑幽的瞳子終於回到懷中的容顏之上,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彎下身子將紀香緹一攬上手,大步邁向車門。 天色漸晚,鬼魅般的風呼嘯破空,卷起千尺巨浪,天邊的第一顆星已隱約浮現。 也許,他該換一種方式讓她重新面對自己! 夕陽總似上蒼遲贈的賀禮,紫霧滿綻後便迫不及待轉沉,夜幕則悄悄掩下。 紀香緹整整昏睡了一天,這才心甘情願地蘇醒 明眸初展的刹那,觸目所及又是一間令自己再次驚訝的臥房。 這四方工整的空間,像脫離現實、浮游在夢中世界一般,雪白的壁面染映著乳白、淡粉的梅花,枝栩交疊仿佛透著撲鼻香,矮桌上有數枝與山口嘗君家中臥臺上相同的白色小花,隱隱逸著幽香。 她下意識地低首一探,身上又是一件雪白的和服便衣,但可以看出它的手工之細,不亞於正式的外出服,質料之柔直媲絲緞,可見主人費心之處。 是他嗎? 紀香緹再次憶及那抹頎長俊美的身影…… 「咕嚕……」她的胃腹忽然大作響聲。 紀香緹霎時被自己的肚皮給逗笑了,利落的翻開身上的褥被,才一起身便看見床榻右側的古式屏風上,掛了一件淨白和服,上方還繡了數朵梅花綻顏枝頭的圖案,腰間更有一條纓玉彩帶斜系珍珠墜飾,簡單卻落落大方。 她幾乎是被催眠地執起衣裳,往身上一套,幾番打理後,站在半圓造型的花鏡前,仔細端詳。 這是她嗎?紀香緹登時為自己綺美的造型所惑,不自覺地在花鏡前擺手弄姿了起來…… 叩!叩!」輕輕的敲門聲將她拉回了現實。 紀香緹倏地機警地嚴陣以待,「什麼人?」 「小姐,您醒了嗎?」門外意外傳來中氣十足的男聲。 「是的,請問您是?」紀香緹已走近和室門邊。 「我是人少爺這所梅園別院的管事,你可以叫我老頑童或是老管事,不過,我比較喜歡你叫我老頑童。」輕鬆的調笑,全然沒有日本人的拘謹。 紀香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身在日本,否則日本老一輩的男人哪有這麼「古錐」的?! 夾著好奇的紀香緹緩緩將木門拉開,迎面別見的是一名身材五短的小老頭,一臉山羊胡;兩撮雪白長眉旁的是雙炯亮有神的圓眼,鼻樑下的法令紋深且長,足兒此人是個掌權之人。 那麼,能夠讓這麼一個精練卻年高望重之輩「伺候」的人,想來絕對有過人之處。 「你家少爺貴姓?」她極有興趣知道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 「你不知道我家少爺是誰?」老頑童玩味十足地打探著這個少爺首次帶入梅園的女人。果然是人中鳳,美若謫仙,難怪,難怪! 「我該認識他嗎?」紀香緹試圖從這滿園花海中,找尋已經浮出答案的人影,卻怎麼也眺不見那偉岸雋傑的身形。 「有意思!」老頑童繼續把玩著白中帶灰的長須,「大少爺從來不帶女人到他的別院,更別說送女人和服了,你可是破天荒的第一個,卻說——我該認識他嗎?妙!妙!」 「老頑童——」空氣突然劃來一道冷氣。 「大少爺?!」老頑童驚訝之餘還不忘擺出「懼主」的神情,明眼人一瞧便知他哪是真的害怕,這麼做不過是給「主人」一點面子罷了。 頓時,紀香緹噗哧地笑了,「他就是你家的大少爺?」 「很凶的。」老頑童忽而出言不遜,卻又加了一句,「不過,也是最好的主子。」 「恭維,對我起不了作用,也別妄想這個月我會給你加薪。」男子儘管嗓音雋冷,服波卻乍現縱容的寵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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