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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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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她感到像藤蔓粗般冷颶颶的東西打上自己的腳踝,接著聽見咻咻的摩擦聲,宛似頑蛇吐信的威脅聲…… 心頭倏地一涼,渾身繃緊,不敢再往前跨一步,機警地低下頭窺探—— 老天!兩條有如驚悚電影中才有的粗碩毒蛇,正以森殘的眼神瞪著自己,而且不斷地鼓動著舌信,一副非將對方致于死地才肯罷手的態勢。 她……該怎麼做? 大氣不敢喘的紀曼菲,最後決定放手一搏,飛快地往旁邊一退,叱喝:「該死的蛇!」咻地,發射出她例無虛發的水晶飛鏢—— 「砰!」一聲暗夜槍響同時響起,只見另一條蛇頭尾分家,皮綻肉開。 紀曼菲驚魂未定地反過身子,胸口不住地喘著氣,望著救她的人——正是自前一刻一心巴望他下地獄的沙克洛夫! 便在喉間的感激,怎麼也說不出來,頓時先前的恩仇怨載化於無形。 「跟我回家吧!」他的神情不再冷僻,濃烈的酸楚包圍一身,思緒又回到多年前新婚不幸的劇變中…… 「回家?」紫玉似的晶眸逸射出不明就裡的波光。 他卻以為她再度逞能,惱怒不由地再次衝破理智的閘口,「別告訴我你可以趨蛇避凶!」 他彎下身子,將那兩條蛇屍以木棍夾起,放人從吉普車中取出的小鐵盒裡。 顯然那個躲在黑暗中許久不曾「活動」的兇手,又開始害人了! 只是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老是和他過不去?或者該說和他身邊的女人過不去?! 但是,有了蛇屍,也許對案情會有些幫助。尼爾森是這方面的專才,帶給他檢驗,或許可以從中找出些蛛絲馬跡。 感激之情才上心頭的紀曼菲,卻為他的冷嘲熱諷弄得欲哭無淚。 「你一定要這麼說話嗎?」她累——只想求一刻的寧靜,這個男人難道非得像座火藥庫,炸得周圍的人遍體鱗傷才甘心嗎? 沙克洛夫望著她疲累的神情竟有些心疼。沒想到在她那強硬的外表下,也有這麼脆弱的一面?! 「謝謝你出手相救。」對他的救命之恩,她自知絕不是一句「謝謝」即可償還的。但此時此刻,她也只能以謝謝二字來表達了。 沙克洛夫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似乎不敢相信能從她口中聽到「謝謝」這兩個字。也許,她不似自己想像中的那般任性與高傲吧。 「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一句「謝謝」瞬間化開彼此箭拔弩張的空氣。 紀曼菲儘管搖頭,但,不住顫抖的肩頭,還是洩露了她的驚恐。 看著紀曼菲強作鎮靜的表情,沙克洛夫心頭有心疼、有憐惜、也有……一點佩服!畢竟以剛才的驚險狀況,只怕一般的男人也會嚇得癱軟在地,但她卻勇敢的面對。 驀地,某種奇異的情愫也混雜其中…… 他沙克洛夫一生只喜歡礦石,但為什麼……眼前這個「有點」像「她」的小女人,竟讓自己產生異樣的感覺? 一定是黑夜作的崇!他倔傲地否決來自心海的聲音。 「上車吧。」他口氣出奇的平靜,不再煙硝彌漫。 紀曼菲繃緊的香肩終於松防,跟著他「回家」。 吉普車揚塵而去,這時黑暗中緩緩閃出一條詭影。 「我不會讓好運一直跟著你的!」森詭的嗥聲在暗夜裡聽來,格外的淒厲棲惶。 第四章 沙克洛夫將紀曼菲帶回家後,放她一個人在滿室薔薇花香的花廳中,便匆匆轉入玄關處打電話。 「尼爾森,黑暗之蛇又出現了。」肅穆的眼神,寒光四射。 「在哪兒?有沒有人因此送命?」電話那端的人同樣驚愕。 「在夢之園。」冷峻的沙克洛夫恨恨地說。 「什麼?!」尼爾森心頭一悸,「那……曼菲可好?」 他脫口而出的關心,聽在沙克洛夫耳裡有種說不出的悵窒。 「她只是虛驚一場。」儘管不知心頭的悵然所為何來,但他仍公事公辦地應答。 尼爾森可沒他這麼輕鬆,「要不要安排她到我這裡住?」醫生的持冷也因對象不同而持續加溫。 這小子在說什麼?!沙克洛夫滿腔鬱悶如開閘的奔泉,急速地沖往胸口,直至氾濫成災。 「不用了!我已經帶她回我家了。」 「哦?!」一陣失落紮得尼爾森接不下話。 「對了,我特別將那兩條該死的蛇屍帶回來了,想麻煩你明天檢驗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頭緒來。」他刻意漠視尼爾森的反應,也許是不喜歡別人這麼「關愛」紀曼菲吧! 「好!明天見。」尼爾森收起隱隱悵痛,迅速回復醫者的冷靜。 「謝謝你,兄弟。」沙克洛夫還是比較喜歡熱情中略帶點沉穩的尼爾森,而不是為了個漂亮女人而失了分寸的青澀小子。 為什麼呢?他也說不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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