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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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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不知一入宮門深似海?」秦桐冷眼睇著家中最美的小女兒,感慨萬千。 「宮門是不是真的深似海,女兒是不知,但每個姐姐回來省親時,哪一個不是風光十足、排場闊綽?」秦媚娘反駁道。 「那只是表相!」他厲言道。 「爹,自古至今女子的婚事哪一樁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說,這是天下女子共同的宿命,那麼,女兒寧願嫁人鴻門世家,也不願下嫁販夫走卒。」秦媚娘執意表態。 「你——」秦桐一時啞口無言。 「爹,怎麼說,您也曾是安哥哥的西席,我們亦是江南四大望族之一,雖不盡是門當戶對,倒也不算是過分高攀,您就成全女兒吧。」對於自家的身世,她可是信心十足。 「你可知他的身份,未來又可能是何等尊貴?」秦桐再警示女兒。 「當然知道。我對安哥哥——您是知道的,至於他未來的身份,對我而言,自是錦上添花,說不欣喜是欺人;但即使他無冠冕加身,我亦會求爹爹為我說媒。」 「唉!」也罷。 秦桐不發一語,心中已有定案。 離開娃娃谷之後,劉子安與月牙兒一行人仍舊結伴而行,悠閒地往洛陽前進。 一個月下來,月牙兒發現劉子安身邊的貼身侍衛霍風,每隔一星期總會在子夜放出信鴿。 由於好奇心作祟,某夜,她抓住一隻欲往南飛的鴿子,並從它的腳環下取出一張紙片,上方只有三個字——攬翠湖。 這是什麼意思! 按字面上的解釋,劉安放出的信鴿,只說明一件事——他們現在的位置。 他需要向誰報備他的行蹤? 打從結識以來,他予人的感覺,風流不羈,事俗之事根本不縈於胸。如今他規律而不間斷地釋放信鴿,告知自己所在的地點,這意謂著什麼? 儘管疑惑,她還是重新將信條綁回鴿環上,送它飛回天際,便匆匆從屋瓦上一躍而下。 「什麼人?」月牙兒這時驚動了在攬翠樓後花園散心的劉子安。 是他!他怎麼也沒睡? 月牙兒揚起水袖,連忙作揖掩住她的驚訝,「原來是大哥啊。」 「應弟?」月光下,霜白儒衫的月牙兒更顯澄淨,晃眼間,劉子安幾乎錯認他為女子! 怎麼回事? 自從那日見過他晶瑩賽雪的肌膚之後,離譜地連夜裡也夢見應弟成了女兒家,從此夜夜不能成眠。 今夜,又是如此!乍醒後就再也睡不奢,他只好對月苦思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大哥,夜深露重,還有雅興賞月?」月牙兒窺見他為自己失魂的眼神,忙不迭地找話題化解尷尬。 「小弟較勝大哥我吧?」劉子安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忽興逗弄月牙兒的念頭,但挑逗的話就這麼溜口而出。 「大哥?」她有些錯愕。 他的眼神怪怪的……怎麼帶著點「調戲」的成分? 男人與男人間的對話,不該如此吧?! 「否則怎麼會沿坐屋瓦之上,以求更近月呢?」爽利的笑聲旋即充塞攬翠樓的後花園。 月牙兒連忙抿唇一笑,算是呼應他的說辭,「大哥真會說笑。」 「來,陪陪我這個失眠的人吧!」他順手將月牙兒的肩頭摟近自己。 這一摟,一股奇異卻強烈的電流,迅速從指尖傳導到全身,頃刻間,不曾有過的欲念如火山爆發地宣洩出來…… 被劉子安摟住的月牙兒,長年封錮的心、沉澱的情,也瞬間覺醒。 她試圖鎮住心神,讓騷動不安盡速散去,奈何與日俱增的好感大舉來攻,住她怎麼抵禦也力不從心,終至潰決。 她不敢動、也不能動,只能住陣陣忐忑,狂囂席捲心間。 「如何?」劉子安試圖從迷繭中突圍,無奈混含沙啞的嗓音還是泄了底。 「嗯——嗯——」月牙兒猛地咽了口唾液,支吾不能言。 「也許賢弟想睡了,為兄也不好勉強。」他忙將放在她肩上的手臂抽回,畢竟兩個大男人勾肩搭背,不免招人非議。 「大哥,小弟也睡不著——」她打斷他的話,也不明白為什麼想留下。 「那好,那好。」他笑得尷尬,卻又為良夜有人相伴感到沒來由的暢快。 她在他身邊的石凳坐了下來,「大哥,你家中可有些什麼人?」這個話題該是最安全的吧? 「有父——」劉子安也挨近她坐了下來,為自己險些脫口而出的「特殊」身份而打住,連忙改口,「家中上有高堂,下有一胞弟及兩個妹妹……」 突然,他遙想起遠在洛陽的雙親。也許他真該早點回家了。 「很好,很好。」她答得言不及義。心思也飛到遙遠的關外…… 不知父皇、母后還有她的孿生哥哥可好? 「那你呢?」劉子安采入她的藍目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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