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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別說了,只要你平安,比什麼都重要。」他激動地抱住她,深鎖的眉蹙得更緊了。

  「皇上——」嗚咽的泣聲仍止不住。

  胎兒的死更讓她領會到宮闈生活的無常,儘管皇一對她情深義重,但仍不能保證她能年年無憂。躲在黑暗的暗箭,總教人防不勝防。

  最讓她自責與心傷的,莫過於她與子安的結合,是這麼不容易,就在她幸得龍胎之際,卻遭人嫉妒,使腹中的無辜生命就此終結。

  她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再懷有他倆的結晶?!

  「月牙兒,你好好休養,我不相信我劉子安會沒有子嗣!」握緊的拳頭宛若誓與天爭的反擊。

  「皇上,請賜罪吧。」眠見他的怒與悲,比鞭答更教她心痛。

  「這不幹你的事!我已叫陳有風去秦媚娘那兒查個清楚了。」劉子安沒有半點責備她的意思。「不關秦貴妃的事。」她說得斬釘截鐵。

  因為,那粒類似仁丹的東西掉入她的瓷杯時,秦媚娘根本不知情,若說她有罪,也是她看見自己不適時,一閃即逝的欣喜眼神!

  「不是她?難道你知道是誰下的毒手?」機警如他立刻聽出弦外之音。

  「不知道。」這也是她的疑惑。

  「那我們就等陳有風的消息吧。」他還是相信秦媚娘與這次意外脫不了關係。

  「啟稟皇上——」陳有風已經跪在門外。

  「此事查得如何?」劉子安轉身走出寢宮,一派尊貴地看著陳有風。

  「在秦貴妃身上搜到一包類似藥材的東西,而且德妃娘娘跌跤的地方,有一塊重新翻動過的突石,足見秦貴妃居心叵測。」陳有風巨細靡遺地稟明。

  「將秦媚娘拿下治罪!」劉子安大怒。

  「已將她拿下,但秦貴妃直喊冤枉。」陳有風又追。

  「哪個犯罪之人會坦誠犯罪?」劉子安不以為然,「賜白綾自縊。」冷殘之色已掩去昔日飛揚的俊容。

  「皇上開恩,就請饒了秦貴妃一命吧。」月牙兒撐著虛弱的身子,掀簾而出。

  「月牙兒,你怎麼起來了?」剛毅不決的五官立刻放柔。

  「皇上——開恩。」她跪了下來,因為她相信秦媚娘不是真凶。

  「月牙兒,她要害你,你還為她求情?」劉子安為她的寬宏大量心折,也為此感到憂心。以她這種心性,躲過一次算是僥倖,但誰能保她永遠康泰。

  「皇上——」月牙兒執意跪地不起。

  「唉!」輕喟之後,劉子安轉向陳有風,「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撤去她的貴妃之位,打人冷宮,終生不召!」

  「是。」陳有風更加見識到月牙兒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還不下去。」劉子安餘怒未散。

  「還有一事上稟。」

  「快說。」

  「這面青色令牌,是在牡丹亭外的樹叢裡撿到的。」陳有風話中有話。

  「可查出它的來處?」劉子安問道。

  陳有風向來心思甚密,他提出疑點足見這事另有蹊蹺。

  「應是水蓮宮的令牌。」他答得冷靜。

  「柳青苑?」她也有份?!

  「啟稟皇上,忠孝王有要事覲見。」門外的執事太監趨前上稟。

  「宣。」二弟來做什麼?難不成前方戰事又吃緊?!

  劉子棋一進門,就瞧見皇兄手上的青色令牌,臉色遽變。

  「皇弟你也認得它?」這種眼神絕對透露出某種信息。

  「我——」他猶豫了。

  「我要知道實情!」嗜血的波光像一道電流,毫不留情的飛躥。

  他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月牙兒!何況這次還失去了他們的骨肉,對方必須血債血還!

  「這——我不知道自己的臆測是否正確?」劉子棋從未見過皇兄那種狠厲的眼神。足見今牌的持有人真的惹怒了他。

  「說!」沒有商量的餘地。

  「是柳貴妃的。」他的肩頭突然垮了下來,仿佛已經親眼目睹一場劫難。

  「來人,帶柳青苑!」話落。卻不忘追問:「你來做什麼?」

  「邊關再度吃緊,守城大將已重傷,該城已不保。匈奴單于赫連比並放話,不出半年要血洗洛陽。」

  「他做夢!」臉色乍變,再也鎖不住眉心的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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