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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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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等她回答,張之璽便走進臥房,拿了換洗衣物準備去浴室洗澡。 結婚兩個月了,他還不曾對她這麼不耐煩。 她想說清楚,於是奔去浴室門口。 「我以為,你會讓我在這間房子裡自由自在……」 「我讓你不自在了嗎?」她今晚是怎麼了?張之璽詫異地看著她。「只不過是不想讓你整理書櫃而已,我從來沒有限制過你別的事,也沒有管過你啊?」 「是沒有。」她定定地看著他,眼神卻悲傷。「或許那是因為,你並沒有那麼在意我。」 你在意的是譚莉——這間屋子裡究竟還藏著多少你和譚莉的秘密呢?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聲音既疲倦又清冷。「我不在意你?你怎麼能這麼說?」 「你真正在意的不是我,是譚莉!」終於,她說出口了。 「譚莉?」他錯愕地問:「你怎麼會知道……譚莉?」他從來不曾在她面前提過譚莉的名字啊。 「她打過電話來。」她的鼻頭有些酸。「譚莉就是Lily,對不對?」 「她真是——算了!你別理她。」譚莉到底想做什麼?他得找時間問清楚。不過此時,他選擇不多談她的事,只怕說了,反而讓周穎青想太多。 歎口氣,他解釋:「我和譚莉已經過去了,結婚前我就承諾過,該忘記的,我會忘記。」 「可是你也說過,五年的感情,豈是輕易說忘就忘……」 他是曾經這麼說過,可是,他以為結婚之後努力地經營婚姻、照顧家庭,便代表自己已經遺忘和譚莉的那段過去,她看不見嗎?是他做得還不夠嗎? 「我很努力地想往前走,可是,你似乎還是放不下我的過去。」他的心一沉。「為什麼?是我讓你沒有信心嗎?」 「不是你……」她轉身背對他,不想讓他瞧見臉頰潸然而下的眼淚。「是我對自己沒有信心。」 「我們都結婚了,你卻說對自己沒有信心——」他反問:「你究竟要我怎麼做?」 「結婚也不是我要求的啊!」周穎青啞著嗓子嚷著。 「是,是我要求的,這樣可以嗎?」張之璽也煩躁了。「我很累了,讓我先休息好嗎?」她應該知道,這陣子他為了公事有多麼疲憊。 累?是她讓他覺得累嗎?周穎青的心口像是被刃刀劃過,難以隱忍地顫痛著。 「你不用這麼累,我隨時可以成全你——」 「成全什麼?成全我和譚莉嗎?你怎麼這麼天真!」 她怎麼可以隨口說出這種話?難道婚姻是可以如此輕易地放棄嗎?那又為何要努力經營?張之璽的胸口澀然,有些苦,也有些無奈,更多的是空虛與無力。 他疲倦地摘下手上的戒指,往桌上一放。「如果你真的想走,我不會攔你。換我……成全你。」 他扔下換洗衣服,抓起車鑰匙,甩門離去。 周穎青癱坐在地板上。她張口想說些什麼,喉嚨卻像是被扼住一般,發不出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淚水迷蒙了雙眼,緊繃的情緒潰堤,她嚶嚶地哭了起來。 張之璽開著車,在深夜的臺北街頭繞著。 他不知道周穎青究竟是怎麼了,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和她在爭執些什麼。 什麼累啊,什麼離開,他到底都說了些什麼蠢話——張之璽猛然望向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空空蕩蕩。該死,他還把婚戒扔在桌上! 他以為自己最擅長的就是冷靜思考、沉著應對,可是今天全反了。 太淚了,這幾天被工作磨得太累了,磨得回家以後還心思混亂,說出亂七八糟、分明不該說的話。 他瞥見儀錶板上的時間,已經十二點了……不管如何,他都不應該讓周穎青獨自在家。 長長籲了一口氣,毅然將方向盤轉往另一個方向,決定先回去再說。 周穎青緊握著張之璽丟下的戒指,守在客廳裡,一邊等一邊哭,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張之璽進門時,看見的是斜倚在沙發上睡著的周穎青,一旁暈黃的立燈映著她臉上的淚痕。 所謂的梨花帶雨是這般模樣嗎?他心頭有些難受,輕輕抱起她,小心地安置在臥房的大床上,然後起身去淋浴。 溫度適中的水花灑在他已然困倦的身上,心裡滿是懊悔與不忍。 他不是有意讓她傷心落淚,只是無法理解,她怎麼能輕易地開口說離開?婚姻豈是兒戲,隨便就能讓來讓去? 而且,他已經很認真地照顧她、寵著她,這樣不夠嗎?為什麼她還質疑他是否掛念著譚莉呢? 沐浴完畢走出浴室,臥室裡暈黃的燈光映著周穎青沉睡的臉龐,朦朧間,似乎可以看見她微微地皺眉—— 算了,也許是他們兩個人都太累,睡一覺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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