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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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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早點拿出來啊,你不知道我最近晚上都很忙嗎?還把我找回來——」 「你會有我和總經理忙嗎?啊!」這位特助終於發覺宋於湘的存在。「你你——帶了美女,還牽人家的手!」 「我剛就說有客人了——」夏元燦無奈地聳聳肩,特助已經飛快跳開了。 他轉身沖進某間獨立的辦公室,又像一陣旋風似地沖回來,還多拉了另一個人。 「總經理你看他——」他指著夏元燦,目光焦點卻直直瞪向牽著宋於湘的大手。 她察覺了,立即想甩開,卻又被拉回去,牢牢穩穩地握住。 「咦?」被稱為總經理的唐習倫詫異地摘下眼鏡,訝然盯著她看。 夏元燦笑了。「我來介紹,這是公司的總經理,唐習倫。」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對她補充。「這人很陰險,當初就是他組了董事會,還在大家面前硬要我接董事長。」 「什麼陰險?」唐習倫睇著夏元燦,一字一字解釋。「明明是經過合法程序表決通過,絕對沒有任何意圖或陷害之意。」 「最好是。」他扯了扯唇,不怎麼認同,又介紹另一個人。「這個就是好膽把我Call回來,要我蓋什麼文件的特助,柯家勤。別以為他看起來是個男的,其實很愛管事,很愛碎碎念,囉嗦的程度連女人都怕——家勤,家禽也,名副其實的雞婆個性,懂了嗎?」 「到底要不要蓋章?!」柯家勤咬牙切齒。「難怪最近七早八早就急著下班,原來早就安排好娛樂活動,也不想想總經理和我還在公司替你賣命——」 「停停停!我馬上蓋章、馬上蓋!」要是讓這只家禽繼續碎碎念,今晚的娛樂節目就要泡湯了,夏元燦抱起厚重的資料,認分地躲進董事長室。 看著高大的背影逃之夭夭的模樣,宋於湘笑了。 「不好意思,我們兄弟間相處就是這樣。男人嘛,總是粗魯些,請見諒。」唐習倫一派優雅,很有總經理的架勢。「阿燦有時還像個孩子,得靠小柯在旁邊提點。」 「那……怎麼會讓個『孩子』當董事長?」 「孩子只是比喻。他是個真性情的男人,不畏苦不怕難,肩膀夠強壯,該他扛的責任從不推諉,氣度夠大,眼光也精准,從職員到主管個個都對他服氣,這樣的人當然夠資格當領導者。」 唐習倫頓了頓,繼續說:「他也許不夠帥,不懂得用心機討人歡心……」 不,他不難看,也會逗我開心,還讓我知道自己原來也有活潑的另一面……宋於湘想反駁他,卻說不出口。 但隨著唐習倫接下來的話,她的心怦怦地飛快跳起來了。 「阿燦對我向來是什麼事都藏不了,卻把你藏得這麼好,若不是小柯趕著要他回來看文件,不知要瞞到幾時——別急著否認,我看得很清楚。」他推了推眼鏡,淡笑。「無論如何,我祝福這位好兄弟,希望這段感情能開花結果。我還有幾份合約沒看完,不好意思,先告退了。」 唐習倫轉身離去。 開花結果…… 這些年來,她以為自己的心已被現實生活折磨得無情無欲,以為所有的人對她而言都是平行線,從沒想過自己和一個男人會有交集的一天。 如果在世俗的設定下,男人與女人的交往必須開花結果,那她勢必要讓對方失望了。 誰希望自己的另一半背著高額債務?或許,自己還得幫忙負擔——這件事當然讓人聽了就想逃離。 所以,「開花結果」只是個奢侈的夢想罷了——不,是想都不該想的。 既然不該想,為什麼她竟然還一直忍不住要想? 偌大的辦公室裡,只有宋於湘一個人,她怔怔看著窗外安靜的街道,心思如蒙上濃霧,越發茫然。 不知該說是有天分,或是他真的下足苦工,以完全不識琴譜的初學者來說,夏元燦的表現確實令人驚奇。 他雖然在一開始時玩笑似地挑選了帕海貝爾的〈卡農〉,但真正開始密集的練琴時卻是全神貫注,笨拙的手努力敲對每個音符,腳板不住地打節拍,認真的態度讓宋於湘不得不折服。 練琴如此,相信他對其他的事情也不會馬虎。她心底這麼想。 「這算不算是我們的定情曲?」夏元燦正努力讓音符串得更流暢些,忽然轉頭問她。 「哪有什麼定情曲?」她臉一熱,馬上砸話過去。「你好好練就是了,到時候上臺別給我丟臉。」教不嚴師之過,她可不想讓他砸了自己的招牌。 「會不會丟臉我也不知道,反正到時候你一定得來評分。」 「我最好是真的會去。」 「你是老師,當然要來。收了學生可得負責到底的。」 「那還不如我自己上臺演奏算了。」 「好啊,我讓他們再多加個節目,你壓軸演出如何?」 「到底要不要練琴啊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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