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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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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要說什麼,就、就說……」她還是不敢看他。 原就不是硬心腸的人,一見到他憔悴的模樣,她比他還痛。 內心很多掙扎,愛與不愛,實在不是理智可以控制,回家的這段時間裡,她想了很多,反反復覆,始終無法下定決心。 就在剛剛拿傘出去時,她也警告自己,交給他之後就立刻回家,結果遠遠看見他被雨淋的模樣,她就哭了。 愛情好難懂啊……好想擁有超能力,好想看清他內心的想法,好想知道那一夜他為什麼走開,好想知道為什麼他要把手機關掉,讓她一個人在痛苦中漸漸絕望。 想恨他恨不了,想怪他也只能找些自己也沒有證據的理由怪他,最後,是等到萬念俱灰、心力交瘁,跟公司請了假,選擇暫時離開臺北。 「樹茵……你……那一晚……」提起那個如惡夢般的夜晚,他心揪痛了。「我父親過世了。」 「啊?」許樹茵驚訝地轉過身來。 「對不起……我把你的事忘了,整個星期都在處理我父親的後事。」 「為什麼現在才說?」許樹茵瞪著他。 左桀看了她一眼,為難地低下頭。 他一直如此,將真實的自己隱藏起來,不想麻煩別人,不想讓她擔心。 「你知道我最、最、最氣你什麼嗎?」她抓住他的手。「你一直把我當外人,有什麼心事都不告訴我,我們交往快一年了,我對你一點也不瞭解,我甚至想過,你是不是孤兒,為什麼從沒聽你提過家人,一句話,只要一句話……」 眼淚自她瞪大的眼中落了下來,要指控他,又心疼他一個人承受喪父的痛苦。 「你離開的時候,只要告訴我……就一句話,或許我就不會失去我們的孩子了……」 那一夜,她哭著騎車回家,不斷冒出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騎到巷口時沒注意到右方出現的機車,發現時,已經來不及閃避。 那一瞬間,她只記得護住肚子裡的孩子,放開了握著把手的手,機車倒下,連人帶車,滑了一公尺遠,下腹一陣劇痛後,一股溫熱漫過她的大腿,她忍著撕裂的疼痛,拚命爬去撿起袋子,翻出手機,打電話給離她最近的溫怡芬。 唯一的念頭就是想保住孩子,保住她和阿桀的孩子—— 「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沒了,我們的孩子就這樣沒了……」她哭倒在左桀懷裡,無力地捶打著他的胸膛。「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現在才說……」 「樹茵……」她哀慟的控訴酸了他的眼,後悔的眼淚自他以為早已乾涸的眼中溢出。 「是我不好,是我不對……」後悔改變不了事實,想像那一夜許樹茵面對失去孩子的痛苦,再怎麼做都無法彌補他犯下的錯。 應該加諸在他身上的痛苦,為什麼讓她來承擔?是他害了她。 「我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男的叫左皓,女的叫左欣……我還去裁了布,粉紅的、粉藍的,白的,紅的……」 左桀只能緊緊地抱著她,任她發洩,從林順發知道這件事的反應,他知道許樹茵一直獨自承受這些痛苦,什麼也沒說。 「阿桀……我好痛苦,一直夢到孩子,是個男孩,他問我,為什麼媽媽沒有保護他,他討厭媽媽……」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是我的錯,樹茵,別自責……」他捧起她的臉,不斷拭去她拚命冒出的淚水。「樹茵,別哭了,那孩子會再來做我們的小孩,會再給我們一次機會補償他,他會知道你有多愛他,不會討厭你的。」 「會嗎?他還會願意做我們的孩子嗎?」她抬起淚汪汪的眼看他。 「會的,一定會的,你是個好媽媽,我會盡力做個好爸爸,相信我,我們一起努力。」 「阿桀,可是我害怕……」 「別怕,我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不再讓你受任何傷害,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我的心。」 許樹茵眼淚漸收,看著和她一樣眼淚早已氾濫成災的左桀,她停止了哭泣,拭去他的淚,知道他和她一樣痛苦。 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不是故意要丟下她,他的父親過世了,他受到的打擊不亞於她啊! 兩人凝望著彼此,看見悲傷,看見後悔,看見濃得化不開的情感,這一刻,愛又將他們的心系在一起了。 兩人的混亂才歇,門外卻出現吵雜的爭吵聲。 「你放開——讓我進去——」 「你別衝動……」 砰!砰!「阿茵——開門——」 「哎呀,這個時候你別再去刺激阿茵了……」 砰!砰!「那個誰——有種就給我滾出來——」 門外,幾個人架住許爸爸的手,許爸爸用腳踹門板。 許樹茵要走去開門,左桀擋住她,擔心門一開會傷到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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