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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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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開價,這一回我無論如何都會允諾。」代價要付,是必然的。 男人撫著剛毅消瘦的下頷。「要不,你的神魂?比起無間地獄,我這裡有趣多了。」 「我早該知道你是魔。」像他這種不該存于世道的人,總想著乘虛而人。 「我,就是你的心魔!」要不,他也絕不會食髓知味。「上輩子,我答應過你的,這輩子,我討回來了。」 「只有這樣?」他只要看到結果,只要段羽霏清醒,什麼都好談。 如果一個神魂可以令他滿意,那麼這場交易絕對值得。 「這世之後,你要再見她,還要再等上百年之久。」一個期限,時候到了就放手,絕對不多占他一點便宜。 「百年之後,我們仍可再度重逢?」尹蒼奧輕問,語調微微感慨。 「你們必定會相逢。但是,我要你看著她,每一次的輪回。」或許,她會投入不同男人的懷抱,然後每回的輪回都將他給遺忘。 「你折磨我?」就連這男人,也要這樣待他! 「尹蒼奧,我是魔,不是人。」他拍拍尹蒼奧陰黑的面頰。「是你選擇和我做交換的,你別無選擇。」 「只要救段羽霏,我怎樣都好。」再多說無益,何必白費唇舌。 「我先收下訂金。」那張異常死白的俊逸面容,帶著一抹冷笑。 只見尹蒼奧瞠大眼,在他一掌覆上自己的右眼時,一道強烈的白光射向自己,那有如地獄惡火的灼熱感燒疼了他的眼眶。 淒厲的慘叫,震盪在這片荒蕪漫漫的瘠地,有他堅持不悔的付出。 「在你百年餘後,彼此重逢,我便還你。」 那遠得好似天際飄來的淡淡嗓音,和著極度冰冷的寒意,尹蒼奧只是茫然地瞪著眼前早是龜裂的旱地,哪裡有什麼房舍屋瓦? 他的腳下,不過是片死氣沉沉的大地。 一個無瞳黑的眼窩、一個出賣神魂的男人,至少他的世界,仍舊有她的未來。 「羽兒!羽兒!」 那一聲,響徹晉王府的呼喚,是他最割捨不下的情意。那一步一步,是他尋遍千山萬水,執意尋見芳蹤的堅持。 這些日子以來,她還是末醒。他總相信一旦說好的交易便會實現,上輩子那男人完成他今生想見她一面的心願,所以這一回也同樣能。 這陣子,爆發出偏遠地方賑災糧餉遭人私吞的弊案,每一項都與左丞相府扯上關係。尹蒼奧也藉此參上一本,邀集幾位赤膽忠心的老臣上奏彈劾相爺。 左相曾是權傾朝野的赫赫人物,如今淪為平民,失掉風光,實為慘不忍睹。 常言道,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左家的失勢,也是遲早的事。 尹蒼奧穿越廊道,來到王爺府中最幽靜的一處。 段羽霏靜靜地坐在芙蕖池畔邊,宛若先前的昏迷不過是一場短暫的惡夢,她並沒有隨著那道血咒而殞落,更像是從來都不曾發生過。 「羽兒,你醒了,你真醒了!」尹蒼奧奔向她,在段羽霏還未意會過來前,將她抱個滿懷。 段羽霏扯著笑。「怎麼了?」總覺得,她好像好久好久沒見他了。 「是我見到你,高興極了。」他笑了,這些天以來最開懷的笑容。 「蒼奧,你的眼睛……」 「受傷。」他簡單地答,不願多加解釋。 「怎麼傷的?看過大夫沒?」她眼裡有淚,他的一不小心都會疼進她心裡。 「不礙事,沒你想的那樣。」只要她醒來,一切都值得。 「你總是這樣。」段羽霏顫抖抖地撫上他消瘦憔悴的面頰。「就算真有委屈,你也不願說,真不信我?」 「我沒什麼委屈,有你就好。」 「我夢見……很久很久以前……所有的一切……」她睡了好久好久,在夢裡,她又活過一回,真真切切的,與他再度熱戀。 所有愛恨情仇,那一場夢裡,她嘗盡人生冷暖的百態。包括平日出現在夢裡的片片段段,又一併重新拼湊了起來。 「你……當真夢見了?」 尹蒼奧瞠大眼,那曾是他想要讓她知道,卻又害怕傷害她的過往。 「你的傷、她的狠、我的悲……我在夢裡全都看得一清二楚。」眼角滑過一滴淚,她總算明白為何左豔看她的眼神總懷恨意。「那樣的黑暗裡……我試著閉上眼睛,不願再看……卻不得不看。」 攏緊眉,尹蒼奧這才發現自己在面對她的心碎痛苦時,有多麼不堪一擊。 到底,她是該控訴他的軟弱無能,還是她也該後悔曾那樣愛上過他。 「你怎能為我遮風擋雨,卻無怨無悔?」低語輕喃,段羽霏不僅問了他,也同樣問了自己。「我到底是為你做了什麼?何德何能獨得你的寵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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