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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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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景,你真愛胡鬧。」承煾擰起眉,斥了她一聲,但不過是裝模作樣。 「這倒也無妨,不如臣就送王爺和天女各一卦,如何?」衛泱展扇輕搖,自信萬分。 「衛泱,這霞玉宮可沒能讓你蔔上一卦的東西。」承煾嘴上雖這樣說道,心底邊兒倒躍躍欲試。 據說六神入宮領受款待,衛泱隨後贈父皇一卦,便令六神所有人封官進爵,此消息傳開後,還真是前無古人,唯他首開先例。 曠古至今,還無人因蔔筮而謀得官職,可衛泱卻是布衣躍將才,揚名天下。承煾對他到底送父皇何種卦象十分在意,竟能讓他順利將六神領入朝廷,一切來得不費吹灰之力。 說白些,他誕生在帝王之家也近二十年,對於聖上猜疑的性子卻始終沒法真正捉拿半分,尤其是後來父皇臥病之後,心性更是反覆不定,所以承煾只能謹慎再謹慎,就是為了得日後的光彩。 「測字也能占出吉凶,王爺意下如何?」 「這不是與坊間術士相同了?衛泱,你別以為通曉陰陽之術,就想要蒙混過本王。」 衛泱淡淡一哂。「臣就替王爺測三日內定會發生之事,倘若不准,臣定辭去司天監一職,六神從此退隱天朝,以此自誡。」 「衛官人言重了,四哥絕無此意。」他的話說得太狠,素景有些膽顫心驚。 「好,來人!備筆墨,本王倒要一試你的本事。」承煾揚聲,文房四寶隨即備齊在桌面上。 「四哥!」素景曉得承煾的性子,這話不是說笑,他是真要衛泱說到做到。「要是傳到父皇耳裡,免不了皇兄要挨頓責罰。」 「只要准了便是。」承煾說完又朝衛泱續道:「算得准,本王自是有賞,倘若不准,就是替皇上拆了你的假皮相。」 「請王爺賜字。」衛泱一扇指往紙面上,全然不將承煾的焰氣擱往心頭,一派愜意。 承煾龍飛鳳舞的寫下「皇」字,便擱筆止墨,出招給衛泱接,端看他的本事到哪裡。若不足,他就要狠狠撕毀衛泱那自以為洞燭機先的假像。 「王爺想測什麼?萬事皆可。」 「這皇字,本王要測一個人。」 「誰?」 「太子!」 這一句話,讓素景手心一顫,背脊沁出冷汗。四哥誰人不測,偏偏要挑太子哥哥來卜筮。 「王爺這字,寫得好。」衛泱輕搖紙扇,沉思片刻,隨後收扇提筆,僅僅寫下三大字。 一、日、王 「衛官人!」素景臉色煞白,就連承煾這喜怒從不放在臉上的人,都免不了眉眼一抽,心底陡生懼意。 一、日、王!這鬥大的三字在此刻對他們來說不是喜,伴隨而來的,絕對是前所未有的風暴。這深宮,將會如何翻覆天朝?他們不敢想也不能想。 素景和承煾直直地望著衛泱寫下的解字,神魂頓時像被掏空了,怔了半晌才回神。 「衛泱,你給本王好好解釋清楚。」承煾頓時了悟了某些道理,自己與六神相遇的時機,巧合得像是命中註定。 他註定生在帝王家,也註定遇上六神,更註定讓六神助自己一臂之力。 「王爺聰明過人,自是明白這三個字的意思。既然能夠領會,又何必要臣多費口舌,還不如靜觀其變?」 承煾目光尖銳地射向他,口氣強硬。「本王就是不明白!」 如此曖昧難明的說法,不給人一個痛快,就是要他夜長夢多!衛泱膽敢這般戲弄人,簡直是狂傲至極!承煾焉能忍下這口氣? 「王爺,這一字僅能測一事,再多的,也就沒有了。」衛泱當然曉得他此刻心性遽變的原因為何。 見皇兄如此急躁,素景遂開口說:「既然一字僅能測一事,方才官人說要送我一卦,就讓素景替皇兄測心中所想之事,如何?」 「你……」見她都跳了下來,承煾按捺著脾氣,將心火壓了下去。 「請賜字。」衛泱定定地望著她,仿佛要看穿她的心事。 今日,他為二人點了先兆,接下來便是靜待他日情勢之變遷,並賭上六神的運氣了。衛泱如此想道,目光也更加幽深了。 「不必題字,就測官人寫的『王』字。」素景看著承煾。「而皇兄心中所想之事,還盼衛官人指點一二。」 衛泱提筆在王的上頭落下一點,遂而停筆,展扇便要走。 「衛泱,你這什麼意思?」承煾眯起眼,心高氣傲的他依舊不死心。「給本王道個明白。」 「王字上頭,只能一人為主。若王上無人,王爺說這太子之位該如何?」衛泱回頭,見二人臉色刷白,簡直像是死地裡走過一回。「懸而未決!」 素景癱坐在椅上,再也說不出話來。而承煾兩拳緊握,也讓人察覺不出他究竟是喜是愁,沉著地將所有心緒壓往體內最深處;就此,不再輕易展現。 「衛泱……三日,很快就到。」承煾的心底已有所準備,如今,他只能勇往直前,無法走回頭路,更沒有退縮的理由了。 宮變之勢,指日可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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