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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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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弁咬牙爬上車,氣力快耗盡,但他堅持非擁著她不可。「看什麼看?還不快點,她若真死了,我要你頭一個下去陪葬,還附帶你一家老小!」 她好不容易才重新振作,他不能就此讓她死去,他要她將往後的日子賣給他,好好報答他,她不可以走得如此輕易,絕不! 「是。」車夫抖著身子,雙手滿是鮮血。 裴弁一身黑色裝束,車夫也不清楚究竟他傷在哪裡,見到地上從他身上滴落的血,才知道他傷得比那丫頭還要重上千萬倍。 翻上車,車夫急忙轉向,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兩人送至裴府。 「裴大當家……到了!」 剛從山上采完藥草回來的崔爰巧遇他們,嚇了一跳,他趕緊抱墨兒進屋內,又喚幾名壯丁前來幫忙抬裴弁。 「那……大當……」裴弁讓好幾個人給攙扶下車,車夫忙跟上前去。 「滾!」裴弁朝他鬼吼,雖然他傷重難忍,目光仍冷冽不已。 「大當家,請您保重身子。」攙扶的小廝勸著自己主子,裴弁踩過的路上留下不少血跡。 失血過度,讓裴弁渾身無力,最後終於因為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眾人嚇得手足無措,全部的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裴府兄弟,大的出門談生意,剩下的又過於年幼、沒有主意,所幸崔翇當機立斷,才鎮壓住失控的場面。 「全部退出去,別打擾我們,將路上的血痕拭淨,大當家受傷的事別傳出去,若誰敢多嘴,就別想再待下去。」 他的權力不大,卻是裴弁最器重的人,說話還頗有幾分份量,當下沒人敢反駁,房內迅速淨空。 見裴弁臉色蒼白,崔翇撕開他衣裳,見到他背後那道傷口,不禁倒抽一口氣。那道傷口自肩胛裂至腰際,深可見骨,若再延宕些時刻,只怕真要了他的命。 崔翌拿出看家本領,銀針紮入他身上各大重要穴位,先護心脈,再止血勢,穩定脈象後,才動手清理他的傷。 「發生什麼事了?」裴徹剛從外頭回來,甫進門就見底下人忙著收拾,若不是他再三逼問,只怕沒有人敢說出口。 「二當家。」崔翇喚了聲。 裴徹上前探視,見到大哥全身血淋淋,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麻煩二當家按住大當家,小的要先為大當家縫合傷口。」手裡拈著根細長穿線的銀針,崔爰仔仔細細過火消毒後,才回到床邊。 「你真要這麼做?」縱然裴徹是個男子漢,但面對這撕裂傷,也也不禁膽寒。「他究竟是怎麼傷成這樣的?」 「我不確定,方才一名車夫將墨兒與大當家載回,若沒看錯,對方當時滿臉驚慌,車子上有大量血漬,准是他撞傷了大當家。」他來不及看得更詳細,僅能片面推斷。 「那墨兒她……」聽聞另外一個傷患,裴徹臉都綠了。 「墨兒、墨兒……」原本在昏迷中的裴弁,似乎因血止住而蘇醒過來。 「大哥!你沒事吧?」雖和他一向不合,可見手足傷成這樣,裴徹也於心不忍。 「墨兒呢?崔翇看過她沒?」他話聲顫抖,眼底失去焦距,只能焦急地伸手朝半空中胡亂抓著。 裴徹伸手握住他,卻因他掌心冰冷,更加慌亂。「她……」 「她沒事,只是因為外力撞擊而昏了過去,我替她上好藥,把過脈象,沒有大礙。」 崔翇拭去裴弁額上的冷汗,只想趕快動手縫合傷口。「倒是你,傷得比墨兒還要嚴重千百萬倍,若不趕快處理,只怕你會受不住。」 「別跟她說,千萬別對她說今天的事……」背脊上的傷讓裴弁感到痛徹心扉。「不要讓墨兒覺得虧欠誰,她好不容易才能過自己的生活……不要又摧毀她的希望,我寧可她恨我,也不願她怪罪自己。」 「大哥!別再多說了。快讓崔翇醫治你!」他渾身冰涼,裴徹嚇得掉了魂魄。 「你若不願做到,就別和我談條件,別讓那丫頭胡思亂想,別讓這樣無關緊要的事,害她又頹喪起來……」 裴徹掙開兄長的手,緊緊按住他。「崔翇,你快動手,我大哥他拖不得。」 大哥背上開始滲出血來,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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