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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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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的身影瞬間凍結。不過短短一句話,便讓冬安笑意盡失。她雙腳併攏,站得挺直,活像是尊僵硬的石雕像。 「我正在寫、正在寫……」她軟聲回道,眼神卻四處飄移,始終不敢多看男人一眼。 「你接史兩年,成天放著正事不做,不是到處胡鬧,就是研究機關術,每到緊要關頭,才肯拿出紙筆臨陣磨槍,你說這樣對嗎?」男人嚴厲地問。 冬安不敢回答,只能搖頭。 「我養你十三年,傳授你一身功夫,是為了讓你胡鬧用的嗎?」男人又問。 繼續搖頭。 「機關術又是為了讓你拿來抓壞人用的?」 還是搖頭。 「既然都不是,就不准再漫不經心,自今日起,我要你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尉遲觀,想辦法揪出他的春事。」 「尉遲觀?」一張再熟悉不過的俊容閃過腦海,冬安重重一愣。「可他不是神官嗎?」歷代神官可都是「清白」之身,哪來的春情春事可寫啊? 「十天之前,他已卸下神官之職,並離開京城,你連這事都不曉得,還配當春史嗎?」男人再次譴責。 冬安眨著水眸,再次乖乖的閉上小嘴。 「尉遲觀乃是當今皇后胞弟,天賦異稟,能感知未來,可惜年過三十,本命與皇宮相克,才會卸下神官之職,自請離宮。」男人解釋道。「既然不是神官,就不必再齋戒禁欲,明年春冊,尉遲觀之名必在春冊占上三頁。」 冬安瞠大眼,隨即露出一臉苦相。 就算尉遲觀不再是神官,卻不見得會出宮花天酒地,就算他當真出宮花天酒地,有沒有那份「能耐」在春冊上占上三頁,還是個問題呢。 小嘴微張,正想討價還價,不料男子卻又道:「雖然出宮,尉遲觀身側卻有大內第一高手鐵碩伴隨,這路上你凡事謹慎小心,千萬別露出馬腳。」 「可是——」 「這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否則你這輩子別想再認我這個爹。」 喝! 望著自家爹爹,冬安總算明白什麼叫做自食惡果。自她接史之後,爹爹便以工匠身分隱居于市,兩年來不曾主動找過她,連她都難以掌握他的行蹤,不料今日卻忽然找上門來,喝令她辦正事。 「寫史雖求真實明確,但必要之時,助人一臂之力也未嘗不可。」男子淡淡補充。 冬安一愣,不確定的眨著水眸。 「助人一臂之力?爹爹的意思是……」 「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該怎麼做,聰明如你應當明白。」男子意味深長的撂下這幾句話,便消失在草原上。 冬安天資聰穎,一點就通,只見她恍然大悟的啊了一聲,隨即便拖著男人,蹦蹦跳跳的離開攬香草原。 ※※※ 黃泉山向來以險峻陰冷聞名,山中又有野獸出沒,平時人煙稀少,只有村莊裡的獵戶們會結伴入山獵虎,將毛皮拿到遠方的城鎮販賣。 然而半年前,一批不知打哪兒來的流寇卻闖進了黃泉山,當起了山寨王,非但虐殺入山獵戶,更肆無忌憚的四處打家劫舍,搶奪村民的錢財榖糧,強擄走村莊裡的婦人少女,搞得民不聊生。 村民無力反抗,只能報官處理,不料那些流寇陰狠狡詐,竟懂得運用地勢設下陷阱,官府幾次攻山皆是未果,反倒損傷慘重。 為求自保,村民只能含著血淚陸續遷移至他處。 如今黃泉山附近的六座村莊儼然已成了空城,而黃泉山也成為名副其實的黃泉地,除了不知情的外地人,再也沒人敢靠近黃泉山一步。 然而這一日天甫破曉,距離黃泉山腳不遠處的小溪邊,卻出現了兩名男子。 其中蒼衣男子一身勁裝,身形魁梧高壯,手持長劍,眼神銳利,行進間始終不著痕跡的注意著周遭動靜,顯然是名武人。 另一名男子則是身穿一襲月牙素袍,身形雖不如蒼衣男人魁梧,卻也頎長精實,俊逸斯文,舉手投足間有股難以言喻的高貴閒雅。 「爺,這座山不對勁,是否該繞道而行?」蒼衣男子謹慎問道,一雙銳利黑眸卻忽然望向隱藏在雲霧之中的黃泉山,彷佛察覺什麼動靜。 「要到慶縣這條路最近,就走這條吧。」素袍男子溫聲說道,神情怡然自得,不見絲毫擔憂,手裡始終拿著一截斷枝。「不過欲速則不達,到了山腳岔口,倒是得停下腳步。」 蒼衣男子回頭。「爺的意思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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