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夏晴風 > 王妃讓你賣古董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七 |
|
|
|
「梅兒,公子我也說不準會有什麼事,只是防著萬一,說不定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你先回吧,趕緊幫公子整理了東西過來。」周念梓一派輕鬆的笑道。 「是。」梅兒曉得大小姐的性子,明白是問不出什麼了。瞧大小姐還笑得出來,應該不至於遇上太難的事吧。 梅兒離開後,周念梓笑眯眯的享用膳點,小姚送來她加點的兩道菜與奶白酒,同她聊了幾句。 周念梓撐著將幾道菜嘗了大半,她必須如此,才能讓三公子好過些,小姚定會回報三公子,她如何開心快意的用了膳,還飲了奶白酒。 第八章 京都城郊,有一片竹林,竹林中的小石徑通往一座紅瓦灰磚三合院,院落不大,簡單小灶不在屋裡,而是架在林子邊。 離三合院不遠,有條山溪蜿蜒流過,溪旁架了座水車,汲上來的水經由竹管引入三合院後一座小屋,從外頭看不出小屋裡有些什麼。 周念梓右肩背著小包,沿著小石徑走入三合院,進了右廂房,她從布包裡拿了套換洗衣裳、洗浴用的白皂,便往三合院後的小屋走去。 打開屋門,溫熱的水氣迎面撲來,潺潺水聲輕唱,她將衣裳、白皂擱下,脫去身上沾了塵灰的衣裳,拿起水瓢從池子舀出溫熱的泉水,打濕身子與長髮後,她拾起白皂,從頭到腳仔細抹勻了,一會兒沖盡了泡沫,她舒舒服服吐了口氣,整個人坐進大石砌成的水池,舒暢的泡著熱泉。 這地方是她兩年前買下的,那時周氏押當行正式改成周氏質庫,小鋪面從胡同裡換到東大街,占了三間鋪面。 那年她依仗三公子的關係,做成十多筆大生意,賺了大把銀兩。 從七歲到十七歲,十個年頭,經歷這異世的爹、娘、大哥相繼離世的巨變,她在周家從一個受人疼寵的小丫頭,成了得擔起一家老小生計的支柱。 十年路走下來,因著原有的知識、記憶,她沒走得太難,只不過人情冷暖嘗得多些。 十二歲那年,爺爺奶奶生了場大病,她當時……真怕極了,只因他們是她在這裡僅剩的親人! 在原生時代除了祖奶奶給過她曾心心念念渴望的親情之外,她對「親人」、「家人」這樣的詞匯是無感且近乎厭惡的。 她在另一個世界的父親、兄長,個個比禽獸還禽獸,她母親為著暖不了人的錢,幫著那些禽獸,對她面對的噁心事選擇視而不見,有幾個夜晚,甚至是她母親叫醒她,親手把她推進那可怕的房間,低聲對她說:忍忍就過去了。 她怎麼忍?那些惡魔披著華麗人樣,一夜夜吞吃她的純潔、以及對世界原該懷抱的希望……她只能無助的看著那些比紅燈區還淫穢閃亮的霓虹燈,在那可怕大房間裡打轉,照著那一條條光裸的男身女身…… 她沒有能開口求救的對象,沒有人救得了她,更沒有人會相信她,她那英俊多金、風度翩翩、身型高大,完全就是女人眼中白馬王子的父親、兄長們,每夜每夜都行著變態×亂的事…… 她那時唯一能做的只有逃,她拚了命讀書,她裝乖、在那些禽獸面前委曲求全……她不哭,只能漠然,暗暗的求她的腦袋夠聰明,她能申請到外國知名好學校,讓她逃離臺灣。 她的禽獸父兄們,喜愛別人誇讚,當旁人誇讚她是天才時,他們笑著,她選在家裡辦豪華派對,宣佈她跳級錄取麻省理工時,他們也驕傲的笑著。 然而夜裡,他們在可怕的大房間裡,對她做過分的、噁心的事……幾乎只差一層處女膜了,他們嘻笑著,說若她敢在外頭跟別的男人亂來,失了處女膜,她回臺灣就有苦頭吃了。他們甚至決定好讓她的大哥……當她第一個男人! 她不懂,世上怎能有如此可惡又噁心的人,偏偏那些禽獸,一個個長得比天使還要俊美,沒有人會相信她…… 她只能靠自己,盡可能逃遠、逃久一點……她沒有家人,她對家人只有噁心、只有無盡的恨…… 可是當她來到這個不存在於歷史書上的朝代,這裡與她有血緣關係的人卻個個實心實意的愛她。 爺爺、奶奶把她捧在手心,家裡好吃好用的,有時連她大哥也沒,卻有她一份。 爹娘還在時,疼她也疼得緊,至於大哥,對她更是疼到骨子,有一回她發熱,病了三天,是大哥守在床邊,喂她吃、喂她喝…… 後來大哥、娘、爹相繼走了,她真心難受,哭了好幾個日夜。 緊接著爺爺、奶奶病了,周家上下慌亂成一團,奴僕私下耳語著,周家要倒了、大夥都要沒飯吃了。於是她收起難過,振作起來,學習接手周氏押當行,當時王掌櫃原本打算要走人,她費了點工夫,說服王掌櫃留下,但原來周氏押當行的大朝奉,老早跑不見人。 幸好,她在原世受了一年訓練,加上以前跟著爹、娘、大哥在外頭跑,能擔起責任。 他們向來不拘著她,由她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所以她見識了好些阿爹、大哥在外頭同爺兒們打交道的手腕,也跟大哥一同與阿爹延請至府中的鑒物師傅學了幾年。 原世、這世……交錯相融,成就了現在這個周念梓,她在這個時代,其實已能過上舒心愜意的日子……只是心裡,近來總覺得遺憾…… 她渴望回到原世,回到徐安瀾身邊,哪怕原世有那些可怕又噁心的禽獸,但現在的她年歲不小,不再是那個無力保護自己的小女孩。 兩年前,她買下城郊外這片竹林地,意外發現外頭野溪有個溫泉眼,於是蓋了簡樸的屋舍,以及對這時代的人來說算是極為奢侈的浴屋。 她憑著當初修的工程學,精准蓋了這座終年泉水溫度適宜的浴屋,熱泉與溪水被引流入池,再順口徑小的竹管引回溪流,浴屋裡的浴池泉水終年不缺。 她原以為她回不去了,是死了心,以為會在這個不便的時代終老死去,才為自己蓋了這浴屋,算是一點任性、一點對原生時代的不舍掛念,周氏質庫經營穩定後,她幾乎每月放自己兩日假,奢侈地享受溫泉。 哪知,周念梓的人生走到如今的穩定狀況,竟出現了似乎可讓她回去的契機。 若是她真如祖奶奶所說,只要報了恩,她的人生將從此順遂幸福,那她的幸福、周紜霓的幸福,必定是曾經守候她四年的徐安瀾…… 她近來總想如果能回到原世、回到徐安瀾的身邊,她一定、一定會得到幸福。 周念梓閉眼回想兩段人生,眼角淚光微泛,她始終沒張開眼,下意識摸了摸耳後的星形胎記…… 潺潺的流水聲掩蓋輕微腳步聲,她仍閉眼在洶湧思潮裡載浮載沉…… 「你倒好!一個人來這荒郊野地偷閒,不帶上我!」 周念梓吃了一驚,張開眼,瞧見徐安瀾似笑非笑倚在門板上,她連忙將光裸的身子完全沉入水中,雙手本能的遮住重點,那位不請自來的爺卻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朝她走來。 周念梓心慌意亂,頭半沉入水,溫熱的泉水幾乎漫上她鼻尖。 「慌什麼?你的身子,爺哪寸沒看過?該瞧不該瞧的,都瞧得透了。」 徐安瀾視線在這浴屋轉過一圈,笑了笑,方才他在屋外頭巡過一回,才發現她是將原世的知識用到這兒了,那水流明顯是精算過的。 這丫頭,挺懂得享受。 「你怎麼曉得我在這兒?」周念梓擰眉。 「難得你問了句笨話。你仔細想想,爺如何曉得?」徐安瀾在池子邊笑,彎身將手放進池子裡,水溫舒適。 他站直了,褪去鞋襪,解拉腰帶,見狀周念梓想都沒法子想,又多餘的問:「你想做什麼?」 「你猜猜,這泉水熱著,爺自然是想同念梓共浴了,瞧你一個池子蓋得這樣大,五、六個人共浴也有餘。」 「你、你……」 才轉眼,他將衣裳解得精光,周念梓臉色紅似火,閉緊了眼。 徐安瀾笑聲輕響,打趣道:「你閉上眼也成,一會兒,爺就進來。」他拿來皂塊,洗淨了身,舀幾瓢水沖去泡沫,不久便踏入池子,坐在靠周念梓身旁的空位。 他離她十分近,只差半寸就能碰上她。 徐安瀾舒服的吐了口氣,不苒捉弄她,緩聲道:「念梓,張眼吧。不鬧你了。爺頭朝上,一雙眼閉上,不瞧你,你用不著害臊,咱們認真說些話。」 她睜眼,轉頭瞧他就在身旁,然而他確實將頭朝上,閉了眼。她微微鬆口氣,瞧了他半晌,只見他動也沒動,似是真享受著溫熱的溪泉,她想了想,緊繃的身子放鬆下來,問:「安瀾爺想說些什麼?」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