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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噢、好。」這一招立即見效,朱履月忙碌地又捏又按。

  隔了會兒,他又動作了。

  「這只手也酸。」右臂繞過她,身子順勢一轉,把左臂伸到她面前。

  「好。」忙著幫他按摩的朱履月沒發現,此時他已和她面對面,揚笑看著她,那姿勢等於是將她環在懷抱裡。

  直到他雙臂一收,她才猛然驚覺,要推開他已來不及,他抱著她,跨出浴桶。

  「水冷了,再泡下去會著涼的。」閻逍抽來一旁的棉巾,將兩人包裹住,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相公……」朱履月嬌羞低喊。雖然棉巾覆住一切,看不到他,也看不到自己的身子,但他的手,偷偷在底下拉著棉巾一角為她擦拭身子,還……很不規矩。

  「我好冷,被窩才能溫暖我。」閻逍很理直氣壯,抱著她,一起躺上了榻。

  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夫人,您洗好了嗎?我們可以進去收拾了嗎?」婢女在門外喊。

  沒等她回答,閻逍直接代她開口。「明天再來收。」

  「……是、是!」門外先是靜默一陣,然後慌亂的回應和雜亂的腳步聲同時響起,婢女們幾乎可說是落荒而逃。

  朱履月好想笑,卻又忍不住擔心。「被他們知道,真的沒關係嗎?」

  閻逍莞爾。有叔父這個擋箭牌,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擁著她,還能營造出他是被逼的假像,而不是真的對她動了情。

  即使,他是求之不得。

  第八章

  「老爺呢?」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的閻逸打著呵欠,睡眼惺忪地朝打掃前院的僕人問道。

  「可能在書房吧。」僕人停下動作。「要我去請老爺過來嗎?」

  「我有叫你這麼做嗎?多事!」閻逸眼一瞪,僕人立刻低下頭。在書房最好,這樣省得和他打照面,去外頭喝酒也不用偷偷摸摸的。

  閻逸又打了個好大的呵欠,準備回房打理打理,出門快活去!

  「逸……二爺!」結果才走過長廊轉角,就被喊住。

  聽到熟悉的聲音,閻逸驚喜回頭,果然看到徐士維快步朝他走來。

  「你怎麼來了?」顧著高興的閻逸沒看到他臉上的表情,興奮地上前拉住他的手。「剛好剛好,咱們喝酒去!」

  「你還有心情喝酒?事情麻煩了!」徐士維用力甩開,咬牙切齒地低道,見不遠處有僕婢經過,趕緊拉著他往園子裡走。

  「怎麼了啊?」閻逸一頭霧水,被拉得踉蹌。

  徐士維沒回他,直走到花園角落,才停下腳步。前面是水池,後面是假山造景,見這地點夠隱密,來人又都可清楚看見,他總算放心開口——

  「我派出去的人回來了,他們說閻逍是兩個月前從麻州牢獄裡逃出來的,還傷了一個獄卒,他在那兒的時候,可沒聽說過他失憶!」

  閻逸聞言也嚇白了臉。「但、要是沒失憶怎麼可能會默不作聲?依他的能力,我們作假的賬冊他應該都看得一清二楚,他最精明了!」

  「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在逃亡時遇到了什麼事而失憶,另一種……」徐士維停住,這個可能性讓他全身發涼。「……另一種就是假裝失憶,為了要揪出陷害他的兇手!」

  「你是說閻逍知道我們對他下手?!」閻逸腳一軟,幾乎站不住。「可是……不對呀,要是他知道怎麼可能還沉得住氣?早就揭發我們了。」

  「我怎麼知道他在想什麼!」徐士維心也亂了,放聲大吼。「不行,閻逍留不得,我們一定要把他殺了,永絕後患!」

  「好……好!」為了自保,閻逸拚命點頭。「怎麼殺?再像之前讓人在分鋪放火,把他誘到京城之外,然後雇人假裝山賊打劫嗎?」

  「不行,用相同的招式會讓人起疑……」

  「居然是你們!」身後突然爆出一聲大喝。

  閻逸和徐士維回頭,看到閻央提著鳥籠站在假山的洞口處,大驚失色。糟了!全被聽見了!

  「你們做了一次錯事不夠,居然還要再痛下殺手?你們怎麼這麼惡毒!」一臉震驚的閻央怒道,聽到兒子居然是這樁陰謀的主導者,氣得直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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