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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今晚天際無雲,明亮的月光灑落在院落中那對璧人身上,是一幅美得震懾人心的風景,只是……為什麼會是他和她?!

  寒君策靠坐在石桌上,身體微微前傾,一手盈握熒闕長過腰臀的烏細青絲,另一隻手則拿著扁梳為她梳理。

  「主人……」熒闕的語氣裡有些不自在。

  「可真怪了,本城主愛看你披散頭髮的模樣,卻討厭那種女子專屬的柔弱樣態在你身上出現。」寒君策看著她的不自在,輕笑開口,語氣自得。「你這頭柔滑的烏絲,真是令本城主愛不釋手呀!」

  「熒闕……可以自己來。」

  「你這可是在違拗本城主?」

  「屬下不敢。」她低垂下眼睫,竭力維持平靜。

  這算什麼?打情罵俏嗎?程嫣見狀,瞇起雙眼。

  看來她的直覺並沒有出錯,寒君策和劍衛果然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不習慣我說這些玩笑話?」寒君策低下身,在熒闕耳邊開口。

  「熒闕從不會將主人的話當成玩笑。」她的身子輕顫。

  「是呀,你已經習慣完全順服於我。」他退回身子,仍舊霸道地梳著她的頭髮。「聽隱世姥說,你最近自行領悟了一套『劍指訣』?」

  「尚還未足火候,不敢野人獻曝。」

  「還需要多久時間?」

  「快則十天,慢則一個月,目前難以定論。」

  「我很期待,再度與你過招的那一刻。」他將她的身子轉過,輕輕吻上她嫩紅的雙唇。

  她順從地承接他的吻,讓迷亂再度擾上心緒。

  一道細微的撞擊聲傳來,在闃靜的夜裡顯得分外清晰。

  寒君策迅速拉開熒闕,而後搖頭低笑,「瞧我,竟然將梳子掉了。」

  原來方才是木梳掉落,敲擊石椅的聲響。

  熒闕馬上蹲下身子,撿起掉在地上的扁木梳。

  「好熒闕,本城主就是最愛你的順從不爭啊!」他朗笑,臉上是滿意的表情,眼底卻閃過歎息。

  「梳子髒了。」熒闕站直身,淡淡看一眼已經沾了塵泥的木梳,想要用袖子擦拭。

  「不必了。」他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而後奪過梳子放在石桌上,輕聲開口:「我不希望你做這些事。」

  「是。」

  「能不能……」他勾起她的下巴輕語:「多一些應諾的詞句?」

  「請恕屬下愚昧。」

  「我不希望,你對我,只是單純的屬下與主子。」

  她無言地看著他,清澄的雙眸中,添上點點疑惑。

  「表達出你的疑惑,也算是另外一種應許呀!」他輕輕笑著,抱緊了她。

  她的頭靠著他的肩,清豔的臉上疑惑更深。

  主人最近總是說一些意在言外的話,像是在表達什麼、要求什麼,卻又不肯明說。

  只要是主人開口的要求,她就算拚了命也一定會做到,所以她才會更不明白主人不說的理由。

  要她自己想通……是為了什麼?

  他摟著安靜的她,明白因為自己曾經刻意去疏忽而漏教了她一些事情。

  曾經以為情感那種東西只會影響她的判斷、理智與忠誠,以為她這一生都不會需要,怎知到頭來竟是作繭自縛。

  罷了,或許不明白也好,她仍會一世保有單純的盡忠。

  可是怎麼看到她在無意間愈來愈難以收鎖的心緒,他竟然會感到快慰呢?

  程嫣恨恨地瞪著在月下相偎的那對人影,竭力克制想要衝出去大鬧的念頭,僵硬地轉身,深吸一口氣後,施展輕功回房。

  在程嫣離去後,熒闕將目光移往她消失的方向,輕輕開口:「夫人離開了。」

  「可真是沉得住氣。」他輕笑道,仍是緊摟著她,不放。

  「主人娶她並不只是為了牽制程業吧?」思索半晌,她終於決定開口。

  「的確另有謀圖。」他放鬆手勁,抬起她的下巴問道:「為何這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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