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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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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怪不得主人一決定涉足武林便首先將矛頭指向程刀門;不,應該說羽翼已豐,主人是為了程業才決定涉足武林的。 「當君策在城裡療傷痊癒後,我才突然發現這孩子已經變得好深沉,對當年的仇恨絕口不提,連我都沒有辦法看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隱世姥歎了一口氣,「熒闕,如果有一天你必須在君策和血親之間作抉擇,你會怎麼辦?」 她聞言先是愣住,而後神色平靜地開口:「對於不確定是否會發生的問題,熒闕一向不多做設想。」 「那你還在煩惱些什麼?」隱世姥笑望著眼前低頭的麗人,早就明白以她的個性絕對會這麼說。 「姥姥,有些事情主人總要我自己想通,但我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比如?」 「比如熒闕在城中的定位,比如主人勃然大怒的真正原因。」 「勃然大怒?」隱世姥驚訝地睜大眼。「君策那小子?!」 「嗯,主人說凡想近他之身的人,熒闕都可以殺之無赦。」 「哈哈哈!」隱世姥忍抑不住,放聲笑了開來。「這小子怎麼連談個感情都這麼霸道、這麼隱晦,難不成他是害臊了嗎?」 「感情?」 「你先告訴我,如果再發生一次那種情況,而你明白若是出手,殺死的將是自己的血親,你還會動手嗎?」 骨肉相殘實在是人間一大悲劇,而熒闕下得了手嗎? 熒闕看著隱世姥思慮的神情,明白她真正想問的是並不是字面上的意思,於是輕輕開口,語氣相當堅定:「熒闕相信主人不是那樣的想法。」 「你這娃兒!」隱世姥的神情顯得相當愉快,「難怪君策要偏愛你了。」 熒闕只能回給她一臉迷惘的表情。 「娃兒,」隱世姥叫著她為小時候的熒闕取的小名。「你可明白嫉妒是什麼滋味?」 熒闕老實地搖頭,「不明白。」 「尋常人都該識得的情愛,你卻一竅不通;而女人為了情人所應該產生的嫉妒心理,你也完全不知曉,真是難為君策了。」 「情人?」熒闕皺眉,「姥姥是指主人嗎?」 「還會有誰?」隱世姥也只能搖頭,頗多感歎,「你可知道這道命令除了要你善盡護衛之責外,還有另外一個更深的意思,即是:你可以因為嫉妒之心,理所當然地殺了任何想要接近君策的女子,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不需要考慮他同意與否。」 「是嗎?」主人對她真是這樣的心思嗎?而要她想通的,也是這些嗎? 「我本來一直想不通為何君策要迎娶程嫣,現在終於明白了。」她呵呵笑著。「熒闕,姥姥等於是看著你和君策長大的,真要偏疼誰也難以選擇,但還是想以私心告訴你一句:君策雖然有雄霸天下的才能,但那卻不是他真正想要的。而且,他確實也因為獨自擔負著深仇大恨而孤單太久了。」 「姥姥希望熒闕怎麼做?」 「怎麼問我呢?」隱世姥瞠大眼看她,還是只能歎氣,「該問問你自己的心吧。」 熒闕聞言垂下眼瞼,讓長睫在臉上投下暗影,靜靜看著已經分好的藥草,在心底思索著。 離開了隱世草茅,熒闕低著頭緩步前行。 從小到大,她生存的信念只有一個,那就是:對主人盡忠。 世人只道寒武城主武功不濟,卻不知道主人不僅刀、掌、劍三者俱通,而且樣樣都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刀衛的刀法和她的劍術,就都是經由主人啟蒙與提點的,直到她初有成就之時,主人才將她交給姥姥調教。 就連城內的武訓們,也都以為主人只通曉掌法,而姥姥口風又緊,所以自然也就沒有人會想到主人竟然是寒家莊血脈遺孤。 對於二十二年前寒家莊的滅門慘案,她小時候也曾有過聽聞。這樁震驚朝野的大事因為關係人皆已身亡,所以一直找不到元兇,朝廷查了數年仍苦無結果,也沒有人懷疑到程業頭上,更沒有人會想到居然與寒武城有所牽連。 問她會如何選擇,這真的是問得可笑了。 她還能有什麼選擇?護衛主人、對主人服從已經成為她唯一的生活方式。 所謂的情愛究竟是什麼?她完全不知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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