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相愛了嗎？(4)_向玄纁

四

　　「承揚……」她思索了一會兒，而後開口：「我們裝視訊好不好，至少這樣看得到彼此。」

　　電話那頭顯然對她的提議感到錯愕，一陣沉默後，才低低開口：「不需要吧，我現在沒有空閒去搞那玩意，而且花錢裝視訊幹什麼，根本是浪費。」

　　「跟我傳訊通話叫浪費？」她冷笑問道。

　　「你不要無理取鬧！」他似乎火了。

　　聽見他無辜而含怒的語調，她轉開話題，輕問：「你知道我搬家了嗎？」

　　「你搬家了？搬到哪兒？」他又是一陣錯愕。

　　「在我之前所租的套房附近而已，今天才終於整理完，累死我了。」

　　「沒有叫朋友或同事幫你嗎？」

　　「沒有感情特別要好的男丁，所以幾乎都自己來，不過還好東西也不算多。」

　　「你還真是女中豪傑啊！」電話那頭傳來取笑。

　　「在我累得半死的時候，你在哪裡？」她忽然幽幽低問。

　　他沉默半晌，而後才開口為自己喊冤：「你又沒有告訴我。」

　　「中秋夜打電話向你問好的時候，我不就跟你說過我考慮換租屋處了，只是那時候你忙著和朋友一起烤肉，還對我說改天再聊。」

　　「你那時候是說『想要』，又不是說確定會搬。」

　　「是啊，我只是說『想要』，並沒有說確定會換住處。但是我們交往已經七年多了，你還不清楚我說話不會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嗎？還是你像以前一樣對我說的話總是左耳進右耳出，所以壓根兒就不當一回事？」

　　「我很確定你是因為累壞了在亂發脾氣，找我的碴！」他也動怒。「你就直接說是你自己不夠獨立，連搬家這種事情都要我抽空上臺北去幫你；就直接說你不想要自己處理，你根本就需要一個苦力不就得了？」

　　「我們究竟還算不算是男女朋友？」她真的好失望，他竟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她還不夠獨立嗎？

　　一個在南部成長的女孩子，孤身在全無親戚居住的北部生活、在北部工作，大小事情自己包辦，這還不算獨立嗎？

　　「不要老是拿這個問題來壓我，身為你的男朋友，就一定有義務要當你的苦力嗎？那你是不是也應該盡你的義務，過來台中幫我整理房子、幫我洗衣服、幫我寫論文？」

　　「攻擊是最好的、也最直接的防禦方式，你在防備什麼？」她冷冷問道。

　　「你發什麼神經？不想來就直說！」

　　「好，我星期五晚上就過去。」她真的卯上了！

　　今天是星期日，她在上個星期四、星期五兩天跟公司請了假，運用包括周休總共四天的時間處理搬家事宜，所以明天一定要銷假上班。

　　如此一來，想到台中找他，也只有下次周休二日的時間了。

　　他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麼回答，瞬間沉默。

　　「真的要來幫我打掃房間、幫我洗衣服？你不是有大女人情結嗎？」許久之後，他輕笑開口，只是聲音裡卻有一絲可疑的複雜與奇異的慌張。

　　「我並不是大女人主義，我只是講究公平原則，別老是用你那一廂情願的觀點來曲解我。」她不明白，為何明明自己已經反復重申過好多次的立場，他就是聽不懂。

　　「我不想和你吵架，隨便你了。」

　　「怎麼聽起來又變成全部都是我在無理取鬧的感覺？」她真的覺得很受傷。「告訴我，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你最快也要明年五月底才有可能口試，現在就已經需要忙到連電話也沒時間打了嗎？」

　　「我不是告訴過你，老闆突然莫名其妙開始刁難我嗎？你要鬧到什麼時候？」

　　「我們已經快四個月沒見面了，你難道都不會想我嗎？」她的語調有絲哽咽。

　　「不要胡思亂想。」他的語氣軟了下來。

　　「這個週末，留給我吧。」

　　「我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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