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心乙 > 芙蓉劫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九 |
|
|
|
「既然我們共用寢宮,那一個晚上有四個時辰,你睡前面兩個時辰,我睡後面兩個時辰。」 「啊?那其餘時間我上哪兒去?」芙蓉問。 「你可以繡繡花呀,只要不吵我,幹什麼都可以。」他不懷好意的笑說。 聽起來似乎很公平,反正白天她有的是時間,再像今晨一樣回去補眠不就成了。 「好吧。就這麼說定了。」她說。 這樣平順的過了兩天,就在她躺在床上補眠的時候,公孫然走進寢宮來,嚇得她披衣坐起,怔怔望著他。 「忘了告訴你,我們今兒個就要上路到陝北去,你快把隨身衣物收拾收拾,用過午膳我們就出門。」他依舊穿著獵裝,輕聲說著。 「香兒可以去嗎?」她小聲問。 「不行。」他答。 「那誰和我們去?」 「就你和我。」 「啊?」 「皇上說了,咱們得輕車簡從。」 「就不能帶香兒作伴嗎?」 公孫然靠著床,低頭注視著剛睡醒的芙蓉,懶洋洋地淺笑著,「聽香兒說,你的志願是當個遊走江湖的女俠,這回可就如你所願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她聽得出來他話裡滿是嘲諷,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碎嘴的丫頭!」她罵了香兒一句。 就這樣,兩人一人一騎上了路。 騎了一天一夜,芙蓉倦極。 以前都是走走停停、邊走邊玩,從來不覺得累,可這回有任務在身,急急趕路,她很快就感到疲乏了,到了下榻的客棧,房間已經夠簡陋了,偏偏又只剩一間房。 晚上睡覺時,她要求道:「我們明天改雇馬車好不好?」 公孫然正在喝茶,笑望著她。「為什麼?」 「你看我的眼睛,吹多了風沙,都紅了。」 公孫然放下茶杯,坐到床沿來。「我看看。」 「對不對?有些腫吧?」 公孫然從腰際拿出一個小黑罐,對她解釋:「御醫幫咱們準備的眼藥,我幫你點。」 「明天我們雇馬車好不好?」她再問一次。 「不成。這個地界有山賊出沒,坐馬車目標會太明顯。」公孫然不同意。 「我會保護你,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靠你?」豈不可笑。 「怎麼?你不相信我可以保護你?那算了,當我沒說。」芙蓉拉起散發出黴味的棉被倒頭就睡。 知道他會遵守原先的約定,不會上床來和她同眠,讓她感判很安心。 翌日,她醒過來,發現公孫然趴在桌上睡覺,她心頭一涼,糟!她竟睡過了頭,就這麼一覺到天明。 那他豈不就一夜都這麼趴著了?那雙手臂醒來後應當很駿麻吧? 她真的覺得好抱歉,明明兩人說好了,她豈不成了個不守信的人? 很想做點什麼來彌補他,眼睛一溜,要不幫他打盆洗臉當作賠罪吧,可偏又不小心采到裙擺,一個踉蹌打翻了臉盆。 這麼一折騰,公孫然自是醒了過來。 他睡眼惺忪的望著她。「你作啥?」 「我……」怎會笨得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真是比香兒還笨呢。 公孫然看著她那張小臉不停流轉著自責和羞慚,心中恍然。 「打洗臉水的事,這店裡的小廝會處理,我知道你昨天太累了,不怪你。」 就算她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能感受到他溫暖的善意。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不解。 「這是什麼傻問題?本王對你好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他的話她並不是很懂,搖搖頭,像是要搖掉這難解的問題。 簡單用過早膳,他們又上路了。 可今日的太陽可毒了,兩人雖戴了帽子,還是感到熱,未時末,她早己喝光了袋裡的水。 口還是渴,可是了一天了,這荒郊野外竟看不到一戶人家,她生氣的用力倒著空袋,果真是一滴不剩,真是渴死人了。 「芙蓉來,接著。」公孫然在馬背上喚她,把自己的水袋丟了過去。 芙蓉接過水袋,仰頭很快把水喝光。 然後兩人繼續趕路,申時初,她又感到渴,轉頭見身後的公孫然早把帽子取下,瘺著風,她看著他乾涸的唇。 這應該不需要再問了,他鐵定比她還渴。 她看看四周,這荒山野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她該上哪裡找水喝呢?她又累又渴,如果香兒在,一定知道要上哪兒弄喝的。 什麼輕車簡從,想到這兒,她胸小那把無名火便燃起。 她把馬兒掉轉回頭,和他並騎。「你說,到陝北去難道只有這麼一條路嗎?」 「當然不止。」他輕啟唇回答。 「那為什麼我們非得走運種荒郊野外?就不能沿著城鎮走?」 「因為,這是皇上指定的路線。」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