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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唉,光是聽到這幾個字便好開心的她可真是容易滿足啊。呂書儂吐吐舌頭,一邊在心底自嘲,一邊伸手與幕僚相握,「我是呂書儂,宇文律師事務所的律師。」

  「喔、喔,原來你在宇文律師那兒工作啊。」聽到上司好友的名字,幕僚這才松了口氣。「等一下我們先在飯店的後門集合,再一起從前門進入。至於呂小姐……」

  「你先到餐廳裡等我。」章為暉直接替她作決定。他不想讓那些媒體記者騷擾她。

  「可是……」

  「就這樣吧,呂小姐,畢竟這是章家的事……」

  意思是她這個外人少插嘴嗎?「好吧。」

  不是不明白章為曄的心思,她立即妥協,在道別之際,她緊緊握了下他的手。不論發生什麼,你都有我——她以眼神這麼說著。

  章為暉心領神會,對她一笑。

  接下來,呂書儂在預約好的包廂裡等待著。

  可是等著、等著,她的心跳卻越發不穩,覺得很不安。也許她是因為即將要與章為曄的雙親見面而緊張,可是狂跳不已的眼皮又是怎麼一回事?

  「是我想太多了吧。」只是應付媒體記者,哪能出什麼意外?她如此安慰自己,鎮定心神。

  在看到章為暉偕同父母走進包廂後,她才松了口氣。看吧,果然是她杞人憂天。

  章太太是個上了年紀卻頗具姿色的婦人,呂書儂覺得她看來很有氣質,實在讓人很難相信她會如此虐待一個孩子。

  此時章世國似乎松了口氣,坐下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問向幕僚,「剛剛那樣的表現OK嗎?」

  幕僚回道:「應該沒問題,尤其夫人替公子整理在襟那一幕,效果很好。」

  哇,這是什麼對話啊?呂書儂看了章為暉一眼,他則回應她有些無奈的眼神。

  他們相互自我介紹,然而章太太從頭到尾都沒有瞧呂書儂一眼。早有預料會遭到這樣的對待,呂書儂也不以為意,反倒是章世國顯得有些尷尬。

  「好了、好了,終於擺脫了那些纏人的記者,點菜吧,難得聚在一起,大家放鬆點……」

  「我沒胃口。」章太太很直接地丟下一句冷語。

  章世國無奈,只好對兒子道:「對了,為暉,你還是搬回家住吧,一直住在外面也不是辦法。」

  章為暉當作沒有聽到,把菜單遞給呂書儂。「你想吃什麼?」

  「和不對的人吃飯,飯都變難吃了。」

  所有人皆一愣,看向吐出這句話的章太太,其中以章世國最為震驚,「你在說什麼?」

  「我受夠了!」忿忿地放下手中的水杯,章太太站起身,「為什麼我一定得忍受這一切?他好不容易滾出我家,以為終於可以平靜些,你又找他回來……」

  章為暉不動聲色,只問向呂書儂,「這個如何?應該不含蛋。」毫不理會這場發生在眼前的騷動。

  呂書儂本來服了他的氣定神閑,卻在察覺他深沉的眸子後了然。她輕輕握了下他的手,而他則回以一瞅。

  「你小聲一點……」章世國制止她,一邊向幕僚道:「你出去看一下還有沒有記者。」

  幕僚領命而去,見狀,章太太更是無法忍受。

  「選票、選票、選票!你眼中只有選票!結婚這麼多年,除了我爸爸的勢力外,你正眼看過我沒有?不,就算沒正眼瞧過我也行,但你帶那女人的種回來是什麼意思?嘲笑我不孕?!」

  「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受夠了這一切!再也不要忍受了——」

  她忽然拿起桌上用來切牛排的刀子,眾人嚇了跳。

  「你幹什麼?!」章世國喊著。

  只見刀子在極大的力道下刺入章為暉的手臂,之後湧出一道怵目驚心的血痕。

  「為曄!」呂書儂驚叫。

  章世國呆了,章太太也被自己做出的事嚇得倒在地上。

  「夠了吧?」章為曄聲音很冷,把沾著血跡的刀子自她手中奪下。

  所有人偕愣住,唯有呂書儂率先上前以餐巾布包住他滲血的手臂,「你得立刻去醫院。」

  「不行!」喊出這句話的人是章世國,他握著拳頭,身軀微微發著抖,「外頭還有記者……這件事不能鬧大!」

  有沒有搞錯?!「你沒看見你兒子受傷了嗎?」呂書儂不敢置信,這是怎樣的父親?

  「不行就是不行……為暉,拜託你。」

  淡淡瞅著父親低著頭的模樣,章為曄心中百感交集。小時候以為很高大、很不可一世的父親,在此刻看來,也不過是泅泳于名利間,喪失了親情的可悲老人罷了。

  他吐了口氣,「這樣,我再也不欠你們了。」然後,他向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章太太頜首道:「請保重。」

  「為曄……」

  「走吧,我們從後面離開。」之後他向回到包廂的幕僚示意,以餐巾布包覆傷處,再套上外套掩飾。

  由於手受傷不能開車,於是他們搭出租車離去。

  坐在車上,呂書儂很心急,「你真的不去醫院?」雖然刀子並不算太利,傷口不大,可是因為刺入過深,也許傷到了主要的血管或是神經……天,她已不敢想像!

  「不是那麼嚴重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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