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桂花落 | 上頁 下頁 |
| 十五 |
|
|
|
她從未跟男人這麼接近過,近到他的呼吸都能感受到,糟糕的是,她竟然不討厭? 兩人深深互看著,直到勤敬突地回了神,暗吸口氣,穩定失序的狂亂心跳後,才將她扶起站好。 朱小小尷尬的低頭輕語,「我回房了。」臉紅紅的她急得一轉身就要跑出去。可是──「噢!」 她的額頭直接撞向房門,因為門根本還沒開。 勤敬皺眉伸手揉揉她的額頭,「沒事吧?」 糗死了!她在幹什麼?幹麼心慌意亂的! 「沒事啦。」她不敢看他,僵硬的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此時夜風拂來,她混沌的腦袋才清楚了點,也才想到──「你不會是故意要我去罰站,讓我跟他們成一國的吧?」她忙又回頭問他。 他莞爾一笑,「嗯,還算不笨。」 她擰眉,「那就是真的了,可你怎麼突然對我那麼好?」 勤敬眉頭一揚,雙手環胸,「我一直對你很好,是你人在福中不知福,搞不清楚狀況還恩將仇報。」 「我恩將仇報?」 「過去的不提,就說今天的鞋子。」他瞟了她腳上的鞋一眼。 朱小小粉臉一紅,呐呐的咕噥,「──我回房去睡了。」話落,她便飛也似的逃跑。 而勤敬看著才短短的一段路,她就有好幾次差點跌倒的驚險狀況,心是跟著一高一低,好幾次差點就飛身要過去救她──望著早已沒了朱小小身影的幽靜長廊,他的黑眸多了抹困惑。 *** 從那一天開始,勤敬跟朱小小兩人一碰面就都有點兒彆扭、不自在。 雖然勤敬一直想表現得泰然,但朱小小那不同於過往的神態,實在讓他也大受影響。 她一見到他,雙眸便異常發亮,臉兒羞澀又帶著慌亂的嬌俏,整個人手足無措的,讓他又好氣又好笑,對男女情事並不陌生的他,知道多了一份女性嬌羞的她對自己隱約有了少女情懷,可令自己意外的是,他竟沒有因此感到困擾,這個反常反應倒令他鑽進了死胡同,反復思量也不明白。 即使是走進讓人可以沉靜下心的藝雅堂,他的腦子仍不得閒。 藝雅堂是間老鋪子,有著古色古香的長形花窗門,店內共有兩層,展示各式各樣的文房四寶、不同材質的圖章石外,一樓後方還有展示木雕板畫、石雕等作品。 大多數時間,店主與夥計是在店面後方的大院子及倉庫忙碌點收到貨、入庫,甚至出貨、開單、送貨等等。 「爺?爺?」 赫總管的聲音喚醒又陷入沉思的勤敬,他一回神,才注意到好幾個工人全盯著他看。 「爺請看看,這批貨若是沒有問題,他們要把貨運出去了。」 赫總管也一臉不解。最近的貝勒爺老是怪怪的,心不在焉的時間還真不少。 尷尬的點頭,勤敬拿起手上的批單走向前去點貨,也努力將不在身邊,卻盤旋在腦海的嬌小身影暫時趕遠一點,不然,他真做不了事。 至於朱小小每天的生活也很充實,勤敬大概想把她改造成一個大家閨秀,所以琴棋書畫的課程也開始加進來了。 當然,一些打混摸魚的老師全被換掉,一個個新老夫子全是會吹鬍子瞪眼的,她也只好硬著頭皮好好上課。 慶倖的是,她跟雙胞胎有了有難同當的革命感情,這兩個小兄弟幾乎成了她的小小跟班,雖然上課時間不得打擾,但一見到她使眼色求救,他們就會吆喝她陪他們玩,甚至今日逛大街也指定要她陪,這讓幾乎被那一堂又一堂五花八門的課給磨得想揍人的朱小小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 路上的商家對她很有印象,尤其是她跟勤敬回到天津的那幾天,好多人都對勤王府的奴才打探她的身份,但奴僕們僅答是貝勒爺的朋友而已,時間一久,打探不到什麼八卦,又沒再見過她,也就沒人再問起,可沒想到這一次她竟然帶著那對無法無天的雙胞胎出現在街上,讓大家又是直直的對著她瞧。 陽光耀眼,將整個街道也照得閃閃發光的。 「這個好玩。」 一大二小竟然窩在童玩店裡,拿著皮彈弓把玩著。 朱小小再拿了小石子做的子彈,試著拉滿彈弓,「咻」的一聲。打出了店外,好巧不巧,竟打到某個人的額頭,那人痛呼一聲,氣呼呼的吼叫起來,「是誰?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竟敢用石子扔本王爺!」 一頭銀髮的赫王爺氣得臉色發白,一雙老眼東看西看,誓要揪出打他的人。 只見一名身著旗裝的小美人兒滿臉愧疚的站出來彎腰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姑娘是誰?」他看看她,再看看她身後那兩個雙胞胎,一看三人都是貴族裝扮,口氣反而和緩下來。 「我是──」 「她是勤敬貝勒的福晉啊。」兩個男童異口同聲的替她回答。 「什麼?!」眾人譁然,赫王爺則是一愣。 想到上回在蘇州遇到禦沙貝勒的醜福晉,他被夏芸兒又是潑茶、丟瓜子、花生,甚至連椅子都飛過來砸他,本以為禦沙貝勒不會護短,結果他錯了,當時勤敬貝勒也在場,兩人又是好友,所謂「物以類聚」,萬一又落入一個差點得下跪脫身的窘境──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哪敢再追究,飛也似的逃開了。 原以為會被人破口大駡的,怎麼落跑的人成了他?朱小小一臉莫名其妙,但突然凝聚過來的目光也讓她無暇再去管那位王爺,以及那交頭接耳的議論聲。 「怎麼沒聽說貝勒爺娶了?」 「奇怪,她長得很美,為什麼要藏著不給見?」 「對呀。也不宣佈讓大家送上點祝福──」 「真不明白。」 聽著這些議論耳語,朱小小也愣住了。怎麼大家都不知道勤敬成親了? 對了,她是在老家跟他成親的,可回天津後也沒再辦個正式的禮,大家自然不知曉。 何況,勤敬曾嫌棄她,明示又暗示對她就是沒興趣,但再怎麼說,她也是他的妻子,還住到他家,最近他們更是相處融洽不是嗎? 還是,他早打定主意要她偷偷摸摸的當他的妻子,偷偷摸摸的過一生啊!她愈想火氣愈旺。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