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謀愛豪門 | 上頁 下頁 |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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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次被埋伏襲擊的時間點就發生在他拒絕貝勒拿上萬兩要入主薛家茶場的生意,分享每年高額利潤的三天后。 明知翊弘貝勒的嫌疑最大,偏偏找不到有力的證據,再加上還有頂罪的人,所以重傷的他在清醒之際,與特意下江南探視的父母商議後,刻意發出假消息,指他傷重、武功全失。 事後,翊弘貝勒為了面子問題,將那筆鉅款轉移到江南第二大茶商,並強勢推銷給高官富賈,為了不得罪貝勒爺,眾人都買了不少。 然而私底下,他們仍派僕人到薛家購買茶品,再加上朝廷所需的茶仍以薛家貨為大宗,所以幾年下來,薛家出貨仍穩居江南第一,而當初撂下狠話要拿下薛家茶場的招牌當柴燒的翊弘貝勒,至今仍無法扳回顏面,於是惱羞成怒下,便三不五時的刻意找碴。 「爺怎麼會那麼沉不住氣?就算對象是沐芸丫頭也不該啊。」溫鈞忍不住又道。 薛東堯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但看到她被翊弘貝勒輕薄,他實在忍無可忍,僅存的一絲理智瞬間被熊熊怒火燒毀,他動手了,當時的快意卻換成此時的懊惱,畢竟,這一盤佈局牽扯到的可不是他一人的性命安危而已,還有上千名靠著薛家茶場掙錢生活的僕傭。 「這事是我不慎,但我必須說,我並不後悔。」薛東堯對這名亦師亦友的長輩坦白。 溫鈞抿緊了唇,突然意識到什麼,「翊弘貝勒爺覬覦一個小奴婢,爺卻大動肝火,難不成……」 「你明知道她不只是名奴婢!」 他這話裡只有溫鈞才明白的弦外之音,但也因為說得太快、太急,反而洩露了某些可能連他都尚未自覺的情緒。 「我知道,她不只是一名丫鬟,而爺更不僅是一名護花之人而已。」 溫鈞看過大風大浪,眼前又見主子的俊臉上浮現可疑的暗紅,心中了然,忍不住微微一笑。 薛東堯見到老總管眉開眼笑,莫名的額頭發汗,「夜雖深,但我認為有必要去夜探親王府,這口氣貝勒肯定咽不下,派了手下在外私下查問我的一些事,這會兒應該紛紛回府稟報了。」 「爺忙了一天,休息吧,這事兒老頭子熟,我去去就回。」 當年爺出事,為了查出真相,他一連夜探親王府多日,雖然並無所獲,但因此對親王府的地形格局相當熟悉。他的心情從原本的抑鬱變得太好,或許,等翊弘貝勒的事一了,薛家就有機會辦喜事了! 薛東堯有看到老總管離去時的神情,他輕歎一聲,起身走到書櫃前,拿出一本厚厚的論語,翻開後,裡頭夾了一張摺疊的畫紙,他小心翼翼的將其打開,赫然是傅沐芸的畫像。 雖然只是單色的毛筆劃,卻將她的五官神韻畫得活靈活現。 薛東堯看著畫像出神,久久、久久…… 而溫鈞離開書房,正要往自己的別院去換上夜行服,沒想到就在亭台旁,見到有人蹲在池塘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拔著草兒,看來跟屋裡的爺有一樣的症狀——失魂。 他闊步走過去,「沐芸丫頭,你怎麼了?」 傅沐芸愣了愣,連忙起身,回頭行禮,「溫總管,我、我沒事,只是心情有點悶……」 他注意到她看來跟平常不同,扭捏而顯得煩惱,可他不懂,「有主子替奴才出頭,是奴才的福氣,高興都來不及了,心情還悶?」在他眼中,她可是個幸運的丫頭。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哎呀,這樣要我怎麼——」傅沐芸突然意識到自己在跟誰說話,微微一窒,急急吞下到口的話,卻也差點咬到舌頭。 他皺眉,「你要怎樣?」 報仇啦!唉,她在心中歎氣,低頭不敢看老總管,怕眼睛洩露了秘密。 溫鈞深思的目光在她那顆小頭凝視半晌後,才開口,「老實說,三年前,爺的個性驕傲、不可一世,待人處世也毫不留情面,但是,」在看到她好奇的抬頭看著自己後,他才繼續道:「那場嚴重的意外讓他學會自省,讓他明白了過去的自己有多麼張揚嚴酷,老天爺才會如此懲罰他,所以,他學會善待他人,但或許過去跟他有過節的人,還是會認為他是惡有惡報吧!」他頗有感慨。 她沉默不語,沒有應聲。 四周突然變得靜寂,偶爾有蟲鳴唧唧,朦朧月影斜掛樹梢,別有一股凝重氣息。 溫鈞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夜深了,回房睡,明兒還要幹活呢。」 「是。」 她垂頭喪氣的乖乖回房,但老總管的一席話仍在她的腦袋裡盤旋不去。 惡有惡報嗎? 她承認一剛開始她是這麼認為,但漸漸的她遲疑了,一想到他那麼倨傲、高高在上的男人因為跛了一腳,每一步都得面對外界的異樣眼光,真的好可憐,何況,他懂得自省、也明白做人要慈悲了,這就叫知錯能改了不是嗎,老天爺不能大發慈悲的讓他復原嗎? 想到這裡,她眨了眨眼,等等!她是來報仇的,她爹的命回不來了,她家的茶莊也回不來了,全是因為他啊! 笨沐芸,你癡了?瘋了?絕不能以德抱怨,要以牙還牙! 重新凝聚復仇的決心,她要、她要鬥垮他! 但想是這樣想,可是他為了她得罪了貝勒爺,這是恩情吧? 啊……她要瘋了,好煩惱啊!她氣得槌床,唉聲歎氣,抱著枕頭,怎麼也睡不著,但同房的康佳卻什麼也不知道,仍然呼呼大睡。 在另一個地方,也有人徹夜失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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