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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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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柯漸眉眼都開始笑,「這算是恭維話嗎?」 「不是恭維,是事實。」淮素將棋盤一推,起身走到窗邊道:「天帝的聖旨應該快到了。」 「應該是吧。」 淮素回頭,眼睛明亮如星,「城主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不就是罷職嗎?有什麼好擔心的。」戴柯漸伸個懶腰,走過去,與他並肩站到窗旁。此時為亥時三刻,天上繁星如棋,這人生,又何嘗不是一盤棋? 「城主之所以不擔心,是因為知道自己不會有事,對嗎?」淮素的微笑裡多了些苦澀的味道,但舉止依舊無可挑剔地優雅,「那盤棋,雖然是城主輸了,但這局棋,似乎是屬下我,輸了。」 戴柯漸打了個哈哈,拍拍他的肩膀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不需要這麼介懷。而且不到最後一刻,誰也無法斷定結局。」 淮素凝視著他的眼睛,忽而自嘲地一笑,轉眸看向一旁無聊地坐著撥香灰的黎憂憂道:「我一直很想知道,表小姐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黎憂憂聽到點她的名字,抬頭揚了揚眉毛,「你不是一直在懷疑我嗎?還派了吹拉彈唱四個白癡監視我。」 「但即使這樣,他們依舊拿你無可奈何,不是嗎?」 黎憂憂嫣然道:「這句恭維話我愛聽。實話實說,我是涵天城的死士。」 「死士?」 「沒錯。舅舅生前秘密培養了一幫死士,他們負責監視大臣、探聽消息、臥底、朝中行走以及戰鬥,而我就是他們的統領。舅舅死後,我們直接聽命于表哥。」 「又是老城主……」淮素低頭,喃喃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再抬頭時,表情已不復之前的那麼瀟灑,「那麼,城主之所以一直以來假裝玩世不恭,也是出自老城主的授意了? 戴柯漸微微一笑,黎憂憂替他做了回答:「哦,這事跟舅舅沒關係,是表哥他天性如此而已,我沒見過比他玩心更重的傢伙。你也不用覺得氣餒,如果不是因為我身份特殊,只怕我也會被他騙了過去。」說著橫他一眼,悠悠道,「不過,好像畢姑娘是惟一的例外,一早就發現了他的秘密,可惜,她沒有告訴你。」 淮素的眼角一跳,已有些不悅,「她不是我的屬下,沒有事事向我彙報很正常。」 「其實有件事我很不明白,可以請教嗎?」 「表小姐請問。」 「羅依來時,帶來了安羅城的一萬精兵,全部秘密隱入西軍營那邊。其實你不必煞費苦心地設計什麼美人計,最後還犧牲了那麼個大美人,只要拿著兵符連夜政變,當時我不在城裡,表哥又沒有準備,必能一舉成功。為什麼你不用那麼快捷便利的方法?反而一直拖啊拖的,延誤了良機?」 淮素聞言輕笑,搖頭歎道:「因為我太沽名釣譽,這個理由夠不夠好?」 「你倒真是坦白。」 「我不願背負弑主的罪名,所以寧可慢慢等,等到城主身敗名裂,由天帝下令撤位。只是枉我機關算盡,還是沒能鬥過老城主,他不愧是我自小起就最崇拜最敬畏的人。」 戴柯漸道:「既然事情都已經攤開來說清楚了,你還有其他想說的嗎?」 淮素沉默,許久後笑了一笑,「成者為王敗者寇。這一局,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戴柯漸凝視著他,緩緩道:「你應該已經知道那道聖旨不是為了罷免我而來。」 「是。」 「那麼,就請君慢慢等旨吧。」戴柯漸說完,攜同黎憂憂和小吃一起走了出去,反手將門關上。 黎憂憂道:「就這麼讓他待在裡面?不怕他做出什麼其他事情來嗎?我總覺得淮素不該這麼容易就束手就擒。」 「那你就不瞭解他了。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重名聲重於一切,與其背負惡名逃跑,還不如從容赴死。」戴柯漸神秘地笑笑,「可惜,他想死,我還不肯成全他呢!沒了他,這麼大個城的包袱我交給誰去背?」 小吃忽然幽幽地歎了口氣道:「這邊的事總算告一段落了,不知道畢姑娘那邊怎麼樣了。」 戴柯漸一震,先前那種不祥的預感再度襲來,直覺告訴他,畢妃纖出事了! 畢妃纖在夢境裡第三次看見那個女童。 這一次,她可以走過去,慢慢地靠近她,伸出手,輕輕地搭住她。女童抬起臉,烏黑的一雙眼睛裡,有她現在的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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