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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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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洛想了想,說道:「你們難道沒有發覺?兇手下手的目標並非以強弱而分。」 這會可連柳舒眉都感到好奇了:「那是以什麼?」 「舒眉為人閒散,最受不得半點拘束,娶妻這麼不自由的事情若非實在沒辦法,是斷斷不會為之的。你此趟前來,主要是給錢家面子走個形式,是也不是?」 柳舒眉大笑道:「知我者迦洛也。」 迦洛淡淡一笑,目光轉向葉琪楓:「而葉兄弟也是受了你哥哥的囑咐才來京的,在你心裡,對這門婚事也並無期待。是麼?」 葉琪楓臉色微紅,聲音幾乎細不可聞:「我……我只是覺得……我年紀還小,而且我從小就很怕見女孩子,和她們在一起,我覺得很緊張……」 「這就是了。相反,世子隨歌是打定主意要娶錢三小姐,連心上人都可以忍痛割捨;風七少的心思我不清楚,但他無論容貌家世都是你們五人中最搶眼的,據說女子們只要見過他一眼,便再也忘不了他的絕世風華,因此他中屏的勝算最大;而卞胥……」說到此處,迦洛不由自主的放柔了聲音,目光裡帶了幾分寵溺意味的說道,「卞胥古靈精怪,神秘複雜,行事從不按常理出牌,對這樣的人物,怎麼可以忽視?」 葉琪楓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因為我和柳大哥不想娶錢小姐,所以我們還活著,而世子他們想娶她,所以就先遭了殃!」 「是,所以我說,兇手選擇目標的標準並非你們中誰比較好下手,而是你們誰對選婿一事比較用心。」 柳舒眉沉吟道:「兇手做這件事,得冒多大的風險?卞胥可先不提,而我們剩下的四人裡,無論是誰死了,都勢必會引起不小的震動,他就不怕一旦事敗,身無全屍嗎?」 迦洛望著他,目光如水:「這只能說明,此事成功後可得到的利益實在誘人,遠遠超過這些風險帶來的憂慮麻煩。」 「還有一個可能啊。」葉琪楓興致勃勃的說道,「也許兇手的身份很特殊,特殊到誰也不會想到是他幹的,他可以把自己藏的很好。」 迦洛淡淡一笑,說了一句話:「如果兇手這麼想,那就大錯特錯了。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一個人的身份,可以安全到天衣無縫。」 窗外的斜陽似乎因這句話而忽然變濃,晚霞紅透,又一幕血色連天。 黃昏又逝,暮色漸濃,屋內靜悄悄的。薄薄的餘光中,依稀可見床上被子高高隆起,一人面朝裡而睡,呼吸紊亂,顯見受傷不輕。 屋瓦忽然掀了幾片,一人無聲無息的飄然落下,緊身黑衣,蒙著黑巾,獨留一雙眼睛在外面,即使這幽暗之中,那眼睛依舊亮的逼人。 他傾耳聽了一下外邊的動靜,才又向床塌靠近幾步,似乎有點猶豫不決。但最後還是下了決心,向前走幾步,手腕疾翻,亮出一把匕首正要往下刺落,床上棉被忽得飛起,朝他當頭蓋了過來! 黑衣人心知中計,但他身手也的確了得,在這種危急關頭仍能反應迅捷,只見手中匕首劃出數到銀光,呲呲聲後,若大的被子就碎裂成了十幾片,來勢頓解。緊跟著身形疾掠,硬生生的拔地而起,「咣」的一聲衝破屋瓦。 風中傳來他最後一句話:「這事不算完——」 不算完——不算完—— 聲音刺耳如銅鑼,餘音久久不絕。 陰謐的房間裡,床上原本躺著的那人此刻靜靜的站著,淡淡的月光從屋頂的破洞處照下來,映在他的臉上,目光竟多悲哀。 他的手慢慢在身旁握緊,緊到皮膚上的青筋條條綻出,那年輕臉上的滄桑氣息更重。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你?」聲音仿佛是自喉嚨裡逼出去的,無限悲憤,無限傷懷。 不一會兒,急促的腳步聲自外傳來,房門被砰的一聲撞開,衣衫不整,帽子都沒戴好的葉琪楓沖了進來:「怎麼回事?我好象聽見有人說什麼——」 話未說完,見到迦洛臉上的表情,頓時怔住了:「迦兄,你怎麼了?」 迦洛閉起了眼睛,這時柳舒眉也匆匆趕到,一樣的衣衫淩亂,還帶著迷蒙未醒的樣子:「我看見一個黑衣人匆匆離開……迦洛你怎麼會在這個房間裡?世子去哪了?」 一句話提醒了葉琪楓,四下看去,床上空空,碎布棉絮飛了一地,就是不見隨歌人影。 迦洛再睜開眼睛時,悲憤之色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苦笑:「哪有什麼世子。」 「難道……這是……」 「不錯,是我布的一個局,誘兇手上鉤的。」 「那兇手呢?」 「來了,又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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