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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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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先來的,迦洛為他取藥去了,要晚幾個時辰。」 葉慕楓望向公子,發覺到他的不對勁,便用目光詢問錢寶兒,錢寶兒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無可奈何。 如此過了一盞茶工夫,里間的門開了,錢寶兒第一個迎上去問:「師父師父,我二姐怎麼樣?」 公子驀然轉身,也是萬分緊張地看著歐飛。 歐飛道:「還能醫治,但需要很長時間,倒是……」 公子急忙道:「倒是什麼?」 歐飛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盯在了他的身上,沉吟著道:「你是無雙公子?」 公子怔了一下,卻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他分明是,卻不是,他不是,但也是。六年前萃玉替他選擇生死時,恐怕沒有想到,會有一天他需要面對這樣的難題。 歐飛道:「我需要一道藥方,這道藥方有其他的藥材也就罷了,惟獨藥引,恐怕不好弄到。」 錢寶兒揚起眉道:「師父但請說一聲,無論是天山雪蓮還是千年老參,寶兒一定想辦法給弄來。」 歐飛寵溺地拍了拍她的肩,道:「我要三滴血。」 「什麼?」錢寶兒睜大了眼睛。 葉慕瘋也露出了驚訝之色——是曾聽說過孝子割肉熬藥救母的,但有用血當藥引的嗎? 「是的,三滴血。」歐飛轉向公子,緩緩地道。「一滴她最愛之人的血;一滴她最恨之人的血;一滴她又愛又恨之人的血。」 錢寶兒當即道:「最愛之人是他。」她伸手一指公子,「又愛又恨的,肯定是奶奶了。但是最恨之人……會是誰?二姐雖然生性偏激,易走極端,但真要說恨誰的,只怕不會……」 在她說話間公子的臉色已反復變了三次,低聲道:「她最恨老天……」 錢寶兒翻了個白眼,「你總不會想要老天的血來給我二姐當藥引吧?」 公子播搖搖頭,朝窗口走了幾步,「我知道是誰了。」 錢寶兒連忙追問道:「是誰?」 公子望著窗外漆黑的雨幕,顯得說不出的悲哀和淒涼,過了好一會兒才沉著聲道:「她那一劍是我刺的,這三滴血也應該由我親自去取……請問歐前輩,她能拖得幾天?容我去取藥引。」 歐飛道:「以我的能力,可保她七日,但七日之後,你若拿不到這三滴血,那就很難說了。」 「好,你等我七日!」公子說罷人影一閃,竟是直接從窗口跳了出去。待錢寶兒追到窗口時,早已不見其影。 又一記霹靂閃過,夜幕更濃,雨下得更大了。 燈火通達的皇宮裡,當今皇帝正在批閱奏摺,燈光映上了他已年近不惑的臉。 想他年輕時,也曾是一位風流皇帝,為了青硯臺的聖女水容容,搞得要放棄皇位,後來皇族權衡再三做了讓步,允水氏入宮為妃,這才罷休。可惜那位絕世美人命薄,入宮未多久便瘋了,後來更是病死。 外面的更鼓聲清脆響起,已近子時。皇帝微微揉了揉眉,一陣疲乏席捲而至,連奏摺上豹字都看得不太真切了。 這時一陣風過,書房裡的所有燈都同時暗了一暗。 就在那一暗之間,一個人如鬼魅般出觀在他面前。皇帝嚇了一跳,正待喊人,卻見帳幕旁的那些宮女竟一個個地倒了下去。空氣中彌漫著很好聞的甜香,卻是一聞之下,就全身軟綿綿的,幾欲睡去。 皇帝心中大駭,望著眼前的黑衣人,卻見那黑衣人靜靜地摘下了臉上的面紗,面紗下的容顏,文秀蒼白。 他覺得此人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見過,正思索時,那人道: 「你不用怕,我不是刺客。」 皇帝擰起眉毛,畢竟是一朝天子,雖然情形詭異,但還算鎮定。 那人又道:「我今日來,只是想問皇上……」說這兩個字時他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苦澀,「要一樣東西。」 「你……想要什麼?」皇帝艱難地出聲,空氣中的香味雖然沒有令他也如宮女一樣倒下,但卻令他的身體變得麻木,不但不能動彈,連大聲說話也做不到了。 「我想要皇上的一滴血,只要一滴。」 皇帝頓時色變,眼睜睜地看他走近,想叫救命,卻只是發出類似喘息的嘶嘶聲。 那人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左手小指,皇帝只覺自己指上一涼,像被什麼冰片劃過一樣,一滴血珠已落入那人準備好的瓶中。那人塞好瓶蓋放人懷中,另取出一隻瓶子,打開來,原來是藥膏。 他開始幫他上藥,非常非常仔細,也非常非常認真。 皇帝看著他,越看心中越奇怪,也越看越覺得熟悉,腦中似有靈光一現,頓時驚了起來,「你……你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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