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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旭琉也站起身朝他拜了一拜道:「謝謝舅舅了。侄子所要求舅舅辦的那件事,其實很簡單。」

  「你要我買這對珠子?」國舅氣的聲音都在顫抖,又不能發作,那個憋屈勁讓坐在他周圍的人都捏了把冷汗。

  「告訴國舅,這對珍珠多少錢?」

  青隊隊員笑眯眯的道:「千古明珠,價格自然是貴了點的,但是襯得國舅大人的頭銜,也就相得益彰了!不多不少,五十萬兩。」

  「什麼!要五十萬兩!」再也顧不得風度,國舅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哪知青隊隊員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道:「不,是一顆。兩顆一百萬兩,謝謝惠顧。」

  國舅像只吹破了的皮球一樣倒在了椅上。

  事後楊崇顯不甘心就此吃啞巴虧,但又不能動太子,因此就派人去抓那名青隊隊員準備拿他開刀出這口怨氣。誰料手下的去獵場登記處轉了一圈,回來稟告到找不到人。那人在登記名冊上的名字姓吳,名慈仁。

  吳慈仁,說白了就是無此人!

  冤,真冤!

  那位身手不凡的青隊隊員究竟是誰?誰都不知道。

  不過後來東宮太子命人送了份厚禮到錢家,指名給錢三小姐寶兒,據說錢寶兒看到那份禮物時笑眯眯的,好一幅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的聰慧相。

  太子書房內——

  旭琉對著統計出來的募款總額輕歎:「一共是一百四十七萬九千兩。只有原先朝廷撥出去那筆款額的十份之八。」

  「比我原先預想的好呢。」錢明珠安慰道,「只要精打細算合理安排,夠用了。」

  「可總是不甘,本就是臣子應盡的職責,現在卻反過來成了求他們做。真是可惡!」

  「一個階層有一個階層的規矩。在你的力量還不足以將之改變前,只能夾縫求生。在我六歲時,奶奶就教我這個道理了。」

  旭琉想起她醉酒那天的喃喃自語,眼中不由浮起了憐惜之色:「你奶奶從小就教你這些嗎?」

  錢明珠淡淡一笑:「奶奶教會我的,雖然在殿下看來一文不值,但不可否認,它是我們錢家成為天下第一錢莊幾十年赫赫不倒的秘訣。」

  旭琉沉默了,過了片刻轉移話題道:「我明日就要動身出發,前往黃河兩岸親自督促堤壩修築工作,免得這筆募之不易的銀兩又被人私吞。」

  錢明珠望著他,幽幽一歎。

  旭琉連忙道:「我很想帶你同去,然而此趟不比江南之行,一路上風吹日曬會很辛苦……」

  「殿下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之所以歎氣,只是為殿下委屈。」

  「為我?」

  「將軍沒有士兵,這仗難打的很啊。殿下缺乏能獨擋一面且絕對忠誠的下屬,凡事只好親力親為,勞心勞累,以至於整個人消瘦的不成樣子,華髮早生。」

  被說中心事,旭琉頹然歎息:「沒辦法,我生性多疑,難以信人。父皇常說,這是我最大的缺點。」

  錢明珠柔聲道:「劉備得諸葛,成就蜀國一代輝煌,但空有諸葛,劉備之子劉禪碌碌無能,蜀國還不是滅亡了?故良臣難求,明主卻更是稀少,而有了明主,還怕找不出良臣?殿下的擔慮是多餘的,一切只是時機未到罷了。況且殿下現在是太子,也應該做出點成績來令人贊服,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見旭琉看著她久久不說話,錢明珠又嫣然一笑:「殿下是不是又開始覺得臣妾工於心計生性狡猾?」

  旭琉搖了搖頭道:「只是有些後悔。」

  「後悔什麼?」

  旭琉牽住她的手,將她拉入懷中,聲音溫柔:「後悔我曾是瞎子,這樣一顆絕世明珠擺在身邊,卻一直視之為石。你不但是個賢妻,更是良臣。」

  賢妻,良臣?

  錢明珠失笑。好熟悉的對白,依稀很久前曾與寶兒討論過這個問題。原來她真的成了長孫皇后第二,這與初衷相差何其多啊!

  「等我回來。」

  錢明珠退開幾步,盈盈一拜:「臣妾會早早在東宮擺下慶功酒,願殿下早日歸來。」

  旭琉的目光開始變得有些哀愁——

  她,還是未能徹底靠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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