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軌紳士(29)_有容

二十九

　　「也許那死丫頭就是個不錯的結交管道。」

　　「依我對若恬的瞭解，她是怎麼也不可能這麼做的，田邊先生的事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那丫頭看似柔順沒主見，一拗起來可是比任何人都難說服。「更何況你方才也說了，那丫頭拒絕了禦部真澄，你以為咱們有那麼大的面子，可以要她幫咱們這個忙啊？」

　　「她不肯也得肯。」殷為清胸有成竹的說。

　　「你有法子？」

　　「只要那丫頭敢回這裡，我就有辦法讓她乖乖的去見禦部真澄。」他陰狠的笑了笑，「對付一個女人，只要一些些藥，還怕她會抵抗嗎？」一些安眠藥，相信她能睡得十分安穩才是。她一旦睡著……嘿嘿嘿，若安眠藥還不夠，也許還可以加一些春藥……「你的意思是……」呂秋菊大概明白丈夫要怎麼做了。

　　他神秘的一笑，「聖誕節快到了，咱們就送份厚禮去結交禦部真澄吧。」

　　相信禦部真澄對於這份禮物會很感興趣。

　　下午連開了兩個會議，禦部真澄在踏出會議室時早已經過了下班時間。

　　回到辦公室，他向秘書要了一杯熱咖啡，打算休息一下再回家。在冬天啜著香濃的熱咖啡，那真是一種享受。

　　站在落地窗前，他看著外頭的車水馬龍，發現外頭正飄著雪花。今年的東京又下雪了，依稀記得，四年前差不多是這個時候，東京也下著雪，在聖誕夜裡，他和殷若恰相遇……這些瑣碎的事情他從來不會浪費精神去記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記得有關殷若恬的一切，相遇的經過。

　　她給他的感覺不像他以往所遇到的女子；而他回應她的，也和他回應其他女子有所不同。

　　他許了她什麼樣的情感他從不去思索、探究，也因此，他從來不知道他對她不鬆手的理由是什麼。

　　以往他總以為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強勢作風還會有什麼目的，充其量也不過是滿足一種征服的快感罷了，卻不知道這回會在心中埋藏一段他從不屑一顧的情感。

　　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對殷若恬總會莫名地強迫她，為什麼會在意她和其他男人的過度親密，為什麼會想盡一切辦法，甚至不惜使出任何手段也要把她留在身邊。

　　是的，他承認自己愛上她了。

　　呵！多麼諷刺！他這個花名遠播的富家大少竟然會知道情感為何物？如果可能，他多麼不想發覺這樣的心情，可這種心情來得突然而且強烈，他根本沒有招架的餘地。

　　看著窗外的雪花，他的思緒飄遠了……電話鈴聲忽地將禦部真澄的思緒拉回來，他快速的走回座位接電話。

　　秘書的聲音從話筒傳來，「禦部先生，有位叫殷為清的先生找您。我告訴他，有事我代為傳達，可他堅持要您聽電話，要轉進去嗎？」

　　禦部真澄在腦海中搜尋著對這號人物的記憶。殷為清不就是殷若恬的伯父？

　　「接進來。」姓殷的找他幹什麼？禦部真澄有些好奇。

　　數秒後他聽到電話另一端傳來略微蒼老而令人感到不太舒服的聲音。「禦部先生，您好嗎？」

　　禦部真澄冷冷的說：「托你的福，還過得去。」他對這種無聊的寒暄一向沒好感，很快切入主題。「殷先生找我有事？」他挺佩服殷為清的，身為債務人敢堂而皇之的找上他這債權人。哼，他倒忘了，現在他的債務人是殷若恬而不是他。

　　「是這樣的，我想聖誕節腳步已近，想送禦部先生一份小禮物。」

　　由於殷為清的語氣有些曖昧，禦部真澄直覺他要送的禮只怕不單純，因此沉默了一下才說：「我已經過了收到禮物會快樂的年紀了，你的禮物拿去取悅別人吧。」禮物？

　　他一向對於送禮人很挑剔，殷為清還不夠格被他列入情得收禮的行列。

　　「那份禮相信禦部先生會很有興趣。」

　　禦部真澄冷笑一聲，玩味的說：「我會有興趣的東西，相信別人也會有興趣。」笑話，他要什麼樣的東西沒有？

　　「的確。」殷為清感覺到禦部真澄的拒絕之意，他索性說得清楚些，「一個我見猶憐的美人的確會有不少男人有興趣。可是，我卻是因為有心要結交像您這樣的朋友，這才打電話給您。當然啦，假使您沒興趣的話，我可以把她轉送給別人。」

　　「等一下。」禦部真澄聽出他話中的玄機。「禮物在哪裡？」

　　「高級的禮物自然要在高級的地點送。」他笑道：「我在飯店訂了間房，那禮物此刻就在飯店等你。」接著他說出見面的地點。「相信這份禮你一定會很喜歡。」

　　禦部真澄沉默以對。

　　「祝你有個美好的夜晚。」

　　掛上電話之後，禦部真澄心中盈滿難以言喻的情緒，不斷的自問，是若恬嗎？真的是她嗎？若真的是她，為什麼她會出現在日本？又為什麼她會心甘情願的被當成禮物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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