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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坐在二樓咖啡廳裡靠落地窗的位子,這位子很適合將外頭的景致淨收眼裡。在天煞門時她就有發呆的習慣,到了密警別館之後更為嚴重,看著窗外的景物,她又陷入了冥思。

  「小姐?!真的是小姐!」一名女侍忽然走到她面前,一連叫了兩次小姐,見她仍兀自發著呆,這才又喚了一次,「小姐,我是香菊,你忘了嗎?」

  「香菊?」她抬起頭來,訝異地看著跟在奶媽身邊幫忙的天煞門傭人。「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兒?奶媽……她……她好嗎?」她十分擔心奶媽,奶媽為了救她,不知被葛宏居怎麼對付?

  「我已經離開天煞門了,奶媽……她……她還好,在我要離開天煞門之前,她要我一定要我到小姐,並且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只要奶媽還好就好了,其他不重要了。

  「奶媽說……門主還活著,只是被葛宏居控制著罷了。」香菊說這些話時根本不敢看賀懷嫣,而賀懷嫣在極度驚喜中也未曾多注意。

  「爸爸他還活著?」她隨即又一搖頭,「不可能,爸爸的車是被葛宏居逼下山崖,我親眼看到屍體的,那屍體焦黑不可辨……」焦黑不可辨?她忽地明白地瞪大了眼。

  莫非,這之間又是葛宏居故弄玄虛?

  「香菊,奶媽她曾親眼看到我爸爸仍活著嗎?」

  「應該是吧,否則奶媽怎麼會托我告訴你這件事?你……知道的,奶媽這人做事最謹慎了。」

  「嗯。」在驚喜中,她甚至沒多想她和香菊的相遇太巧合了,巧合到仿佛有人安排好了。

  看她想著事情,香菊說:「沒事的話,我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還活著!爸爸他還活著。她將臉埋進手中,落下了歡喜的淚。

  只是,要從葛宏居手上救出爸爸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若是他以爸爸來威脅她,她該如何是好?

  葛宏居那惡魔一旦掌握住爸爸,那麼我……賀懷嫣輕歎了口氣,屆時,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直到要回密警別館的路上,她仍是心事重重的想著香菊的話,以及葛宏居會做出的種種卑劣行徑。車子平穩的行進著,來到密警別館門口時,前方距離二十公尺左右停了一部加長型的凱迪拉克,由車子步下了一個西裝革履,卻一臉煞味的戴墨鏡的男子。

  「葛宏居?」坐在車子裡的賀懷嫣瞪大了眼。他……他給天借了膽?這密警別館他也敢來,是不是惡人當慣了,膽子也就增大了?

  看來者是葛宏居,車內同行的密警都提高警覺,正打算打電話上報時,赫然發現跟在後頭的車子正是楚颻的座車。

  楚颻步下了車,摘下了墨鏡,看著葛宏居的臉上竟有淡淡的笑意,但那笑意卻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混得不錯嘛,兄弟。」以前葛宏居是和他兄弟相稱的,如今見了面雖已無兄弟情分,他仍叫得順口。

  「沒你好就是。」他淡淡的說,「今天到這裡來,有事?」這笑面虎攻于心計,對於真本事他自然不怕葛宏居,至於花樣他也能洞悉,怕的就是葛宏居緊捉著他的弱點不肯鬆手,逼得他遊戲尚未開始就得認輸。

  他的弱點是懷嫣,這男人一向清楚。

  「沒事就不能來敘敘舊嗎?」葛宏居哈哈一笑,「兄弟,咱們一別數載,好久沒談談了呢!」

  「話不投機半句多。」楚颻擺明不吃他那一套。

  「你好無情啊。」

  「我一向不是個多情者。」倚著跑車,他好整以暇的從容態度惹惱了葛宏居。

  葛宏居冷笑,「不是多情者,卻是深情者,是嗎?嘖嘖,像懷嫣這樣的女人也的確是叫人無法忘懷,我都忘不了了,更何況是你?」

  是這樣嗎?真的是這樣嗎?他們的對話,坐在車內的賀懷嫣聽得一清二楚,葛宏居的話令她不由得望向楚颻。

  他不是該恨她的嗎?而且,這段時日他所表現出來的,也真的好像恨她入骨的樣子。怎地?

  由楚颻冷漠的表情中根本無從知道葛宏居所說的話是真是假。

  他壓低眼瞼看著地面,「你今天來這裡作啥?」沒耐心和他多耗時間,楚颻想聽重點。

  葛宏居沒回楚颻的話,一雙邪目看向端坐在車內的賀懷嫣,「懷嫣,一段時日不見,你愈發地嬌豔動人了。」

  「不是前幾天才見面?」那天他不才想擄走她?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他笑容可掬地看著她,然後說:「後天就是我正式上任門主的日子,你會來參加,是不?」

  「不!」她沒商量餘地的拒絕。

  再踏入天煞門,她有機會再走出來嗎?上一回有奶媽幫她,這回,她不認為還有那麼幸運可以逃出他手中。

  「不?!」他不怒反笑,然後勝券在握的說:「聰明如你,相信我上任的日子你一定會來,不但會來,還是以我未婚妻的身份出席。」他篤定的語氣,不禁令楚颻看了一眼賀懷嫣。

  「我不——」她所害怕的事實發生了!原本白皙的臉在此刻蒼白得叫人害怕。

  「懷嫣,你是個聰明人,是不是?」說著,葛宏居又好像怕她忘了什麼似的提醒她,「人的生命只有一條,禁不住作錯誤的判斷的。」

  「你真是卑鄙!」她咬著牙,不想為此而屈服,可是……她沒選擇了啊!

  誰來救她?楚颻?這個時候又怕他也幫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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