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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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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歎了口氣之後,她說:「記不記得在一個月前,我曾告訴過你,我曾祖父要把我姊和我其中之一給送去『和倭』?」 「你姊不是走為上策了嗎?」 「在放寒假不久,曾祖父決定把我送去『和倭』。」 「啊——」戴宛渝誇張一叫,接著又搖了搖頭,「不會吧?你還那麼小,你不是說那個叫……叫什麼早……早什麼的……」 「是早見真澄。」記憶力真差。 「啊!對啦!早見真澄已經二十八歲的社會人士,你們的年齡會不會相差太大?十歲耶!」戴宛渝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告訴你曾祖父,說你年紀還小,不想這麼早嫁嘛!」 「能說我早就說了。」 「你爸爸和媽媽呢?他們都沒有意見嗎?」 沈哲敏搖了搖頭,一臉欲哭無淚的說:「老太爺的話是聖旨」,誰敢有意見?連我都沒轍了,更何況是我那生性駑鈍的爸媽,」沈哲敏看一眼同屬整死人不貼錢的好友,「我大概是當局者迷,所以想不出什麼好對策。但就以一個旁觀者,替我想想有什麼可以不去『和番』的方法吧!」 戴宛渝暫時不急著替沈哲敏想方法,倒是對於早見真澄這個人好奇了起來。 「喂!別這麼急著放棄當早見真澄的新娘嘛!也許……他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大帥哥呢!看過日本偶像劇場沒有?那些日本帥哥一個比一個帥耶!像筒井道隆、木村拓哉……哇!迷死人不貼錢。」 「若早見真澄真的像那些帥哥,會到二十八歲還是王老五嗎?早就兒女成行了。」宛渝的腦袋,什麼時候秀逗了?這時候還能有如此浪漫的想法。 「說得也是。」 「唉!難道我就真的毫無反抗,只能做消極『無言』的抗議嗎?」沈哲敏喃喃自語的說,「不成,我起碼要讓他們知道我多麼排斥這樁婚事。」 「那你打算怎麼做?」戴宛渝有興趣想知道。 「我現在有兩條路可以選擇。」真是太佩服自己了,一次想出了兩條路可走。沈哲敏露出慧黠的笑容,一雙靈秀大眼又頓顯生氣。「我打算學我老姊的方法,她是私奔,我叫逃家。」 「啊!逃……逃家?!你確定?」 「其實我也知道逃家是消極的方式,因為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更何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就算我到外頭『避難』,也總有一天得回家,屆時若早見家仍堅持『遺志』,我仍得『和倭』去。」沈哲敏撇了撇嘴,「但這個方法唯一的優點是——我可以讓所有的人知道,我是多麼不願意嫁給早見真澄。」 「唉,說了半天,我還以為是什麼一勞永逸的好法子呢!那麼,你的另一個選擇是什麼呢?」 「我直接去找早見真澄,告訴他我不要嫁給他,只要他也無意娶我,那便『達成共識』。試想,男女主角都無意演出,這戲碼還唱得成嗎?」雖然這個結果有些「傷人」。 沈哲敏一向相當自負於自己的容貌,大一開學時,她就以絕世之姿壓倒性的吸引住集中在校花學姊身上的傾慕眼光。而以如此的條件,若早見真澄沒眼光看上的話,那他還真是「脫窗」;只是若被他看上,那也是個大麻煩……唉,矛盾! 「你去見他實在是太冒險了,而且,他在日本,你怎麼見他?」哪個男人不好「美色」?哲敏這一去簡直叫「羊入虎口」! 「正巧!下個星期他就會來臺灣了。」 「這麼快就想把佳人迎回日本?」 「不,據說是早見真澄的媽要回台掃墓。」 「她媽媽是臺灣人?」哇!「一門英烈」耶!怎麼早見家的男人和臺灣女子特別有緣?「不得了,看來你未來的婆婆可以和你暢所欲言、溝通無礙了。」 沈哲敏歎了口氣,「婆婆?!我可沒打算嫁給她兒子。宛渝,跟你說真的,我真的是千萬個不想嫁,我才十七多歲呢!未滿十八歲就要我一頭鑽進婚姻的墳墓,多可怕!」 「唔……」這點戴宛渝絕對同意。十八歲,真的是太年輕了,標準的「娃娃新娘」。 「看來,我是真的得找早見真澄『談一談』了,而且我和他的會面還不能讓我老爸和老媽知道,免得他們從中破壞。」 看著她,戴宛渝心想這種情況,身為好友的自己還能為她做什麼呢?自然是將手往她肩上有力一拍——給她精神上的支持。 「這是我遇見過最荒謬的事。」早見真澄一身輕便的乳白色休閒服,舉止從容優雅的依靠在書房內隔局用的大理石石柱上,兩道濃墨般微揚的劍眉,不著痕跡般的皺了皺。 在他對面坐著的正是其母於嵐煙,近於五旬的歲月在她那珠潤白皙的臉上並未留下多少痕跡,「雍容華貴」四字,她承之無愧。 「這是你祖父所留下的遺言,你忍心不完成他的心願?」溫婉的語調,嘴角微揚的笑容,一向是於嵐煙對人說話的態度。 「我會去完成它,只是不太贊同祖父的做法罷了。」今天無論是什麼事,只要由早見博文口中說出的話,早見真澄都會盡力去完成,不管他自己有多不願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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