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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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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林總管驚覺地上已躺了五具屍體,一探其鼻息皆已沒了呼吸。「哪兒派來的刺客,王爺沒留活口逼供?」 「早知道是誰家的走狗,留活口逼供沒意義。」他撕開方才為首而略有跛態的黑衣人面罩。 這跛子他曾在鐘有期──鐘國丈府見過,不是嗎?鐘有期真是低估了他的眼力。 「王爺,那……這些人?」 「掩埋了。」他一揚嘴角,「來者是客,總不能讓人曝屍荒野吧!」 鐘老賊,你三不五時就要本王替你的屬下「捐棺」,這筆賬咱們何時算呢? 待時機到了,本王也順道捐副棺材給你吧! 萱雪寒收起通天晝戟正打算往寢房走時,他雪白的袖口上點點殷紅引起林總管的注意。他訝異的說:「王爺,你受傷了。」他翻開萱雪寒的袖口。「請大夫看看。」 「林總管,你太緊張了,那是方才那些人的血濺髒了袖口。」他一拍林總管的肩。他是林總管帶大的,雖身分是主僕,卻情同父子。當年萱家一門被抄家,若不是林總管冒死救他,帶他到柴王爺那兒避難,後來又帶他前往昆侖山找太師父學藝,早沒今天的他了。 「王爺,你可是先王爺惟一的子嗣,千萬不能有所閃失。」林總管仍不放心。「還是請個大夫來看看吧。」 「我說沒事。」不過……大夫是吧?「打明兒個我自己會去找大夫。」 他曾對那名喚索晴的女子說過,還會再見面的。 她是個大夫,那就以病人的身分見她好了。 「哪來那麼高姿態的大夫?竟要王爺去找他!」林總管一皺眉,「大膽刁民非教訓不可。」京城裡誰人不知萱雪寒是征北大英雄、世襲一等王爵,何人敢如此無理。 「記不記得在我中毒箭昏迷之際,救了我的那名蒙面女子?」 「王爺想見的那位大夫是她?」 萱雪寒沒回答他的問話,只說:「若是那名女子姓『索』,你作何感想?」 「姓索?城外索家莊的人?」林總管瞪大了眼,然後一點頭,「那倒是有可能,怪不得那名女子在救了王爺之後什麼獎賞都分文不取,只留下了句──因為你姓萱,所以她救你。」 她以為救了他一命,索家欠萱家的就扯平了嗎?呵!談何容易啊! 一知道那蒙面女子是索家人,林總管說:「王爺,京城裡多得是女大夫,甚至也可以請御醫,沒必要惹上一個賤民。」他們身分相差太多了。 萱雪寒冷冷一笑。「林總管,王府的事你多費心。其他……」他拍了下林總管的肩,然後離開。 他暗喻自己的事不在林總管管轄內。 「你!你真的是情兒?」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婦顫著雙手拉著她的手。「情兒,我是奶奶啊。」沒想到活到這把年紀,她竟還有機會看到親孫女。 奶奶?原來我在世上還有親人!索晴撤去蒙面的紫紗。「奶奶。」她原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孤獨,也習慣一個人,沒想到有親人的感覺竟讓她感動得快落淚。 「情兒,我的情兒好美!」一張絕美臉蛋令老婦想起她那出身王府的賢媳,一生下索晴沒能見其長大就撒手西歸的可憐女子。「你姑姑呢?」她同時想起離開多年的女兒。 當初索家要抄家之際,幸有太后一道懿旨力保,這才使得索家由抄家的命運轉降為賤民。 一旦落入賤民的命運只怕永世不得翻身了。索家是被冤枉的,何其無辜一族全成了賤民。於是大夥兒商議,無論如何一定要送出一、兩人使其在外得以為索家冤情奔走,就算不能雪冤,好歹也能圖個清白身分,不沾染到賤民永世不得翻身的可悲。 可朝廷方面早有索家一族的名單,誰能有法子逃出去而不被發現?索芳是索家醫術最精湛,且雲英未嫁,是傳承索家醫術最佳人選,而索晴是索丹青惟一的血脈。於是姑侄兩人連夜逃出了索府,而以索家忠僕母女兩人代替被貶為賤民。 回首當時,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心酸史。 「師父,她……」雖後來知道自己和師父實為姑侄,索晴仍習慣叫姑姑為師父。「她……前些日子過世了。我想……她是希望和索家人葬在一起的,這才將她的骨灰送回來。」她紅了眼眶。 也許冥冥中自有天意吧!她救的那名差些哭瞎眼的婦人竟就是索家莊的人,她才得以把師父的骨灰送回來,又憑著蓮型玉珮和索家親人相認。 「芳兒,她……」索太君淚沾衣襟,她捧著女兒的骨灰,「芳兒,你終究也回到為娘的身邊了!十七個年頭了,咱們一別十七個年頭,再見面時竟是我這白髮人送黑髮人。」她悲慟難忍。 索太君年紀大,加上悲慟過度竟一時昏厥過去。索晴喂她吃下一顆寧神丹,扶她回房歇著,這才回大廳。 「老太君怎樣了?」廳上的眾人都表關心。 「我喂她吃了些藥,正歇著。」然後她發覺陸陸續續有人進來,每一個幾乎都病懨懨地。「你們……怎麼了?」 「聽說索家莊來了個大夫,大夥兒就來看病。」一位索家的老婦說。 「索家不是曾是太醫世家,怎……」索晴一怔。是啊!先前那婦人說是索家人時,她也沒想到索家莊該有大夫呢? 「老一輩懂岐黃的全死了,而且在朝廷常常派人監視下,岐黃之術根本沒能傳下來。」有一老者難過得紅了眼,「在索家莊一旦生了病就只能等自然痊癒,要不就只有等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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