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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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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我……」 「不要這樣喊我!」這聲岳父他承擔不起! 「可是……」絕望悄悄在奉絕世的心中蔓延。 宇文大興的到來,曾讓他的心燃起無限希望,他相信事情絕對會好轉的。 結果的確,他的慕蝶是醒了,但岳父顯然卻不原諒他。 「我好端端一個女兒,竟然讓你弄得如今這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我不能再讓她留在這兒!」 「不行!」聽到岳父的話,奉絕世怎麼可能會答應? 即使她恨他、不理他,可是只要她還能待在他身邊,他的心就還在,如果見不著她,他的心空空洞洞的,要怎麼活? 「不行也得行,難不成你要我拖著老邁的身軀替我女兒收屍嗎?!」 怒眸一瞪,宇文大興年紀雖老,卻仍是老當益壯,整個人硬生生地往榻前一站,隔絕了女兒與奉絕世膠著的目光。 「等她好了,我就帶她走,你能耐我何?」 任何人都不能將慕蝶自他身邊帶離,即使她爹也不行。 「你不要逼我。」深邃的幽陣一瞪,奉絕世的決心頓時展露無遺,那淩厲殺氣就連甫清醒的宇文慕蝶都無法視而不見。 為了她,真到萬不得已,他不惜玉石倶焚。 就算明知道他的激狂會讓慕蝶恨死他,但無論如何,他就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 他狂了!亂了! 只要能留下她,他甚至不在乎自己將來會如何。 「……你走吧。」淚眼婆娑,透過那層水光,奉絕世的臉龐在宇文慕蝶的眼中不斷重複、交錯著。 她不想再見他。 做錯事的人是他,憑什麼他還能這般理直氣壯的威脅她爹? 「我……可以走,但你們父女倆休想離開奉家一步。」 既然岳父能讓慕蝶轉醒,那麼有他的陪伴,慕蝶應該不至於繼續放任自己萎靡下去。 旋身,奉絕世忍著被排拒的心痛,落寞離去。 只是在修長雙腿跨過門檻的那一刻,他不舍地回首,就見妻子埋首在岳父的懷裡,像個孩子似的放聲大哭。 此刻的他多想是她爹,讓她埋首哭泣。 難道就真的不能原諒他嗎? 他發誓願意用一生的愛去細細呵護、疼寵她一人啊。 為什麼不肯再給他一次機會? 為什麼…… *** 夜黑風高。 望著漆黑的天色,宇文慕蝶跟著父親的步伐往外走,心卻不爭氣的一緊。 不能原諒,卻又不舍啊! 即使只是一場鏡花水月,卻仍惹得她頻頻回首。 矛盾在她的心裡糾結,既想再見他一眼,卻又害怕見著他。 若是不見,心中有著莫名的惦念,可若是見著了,她知道她就走不了了。 他的狂,她漸漸懂得。 只是,她怕以後自己時時都會深陷懷疑之中,懷疑初時的不純粹是否還橫亙在兩人之間。 她不要自己變成一個充滿猜疑的女人,更不想彼此互相折磨。 所以,離開才是最好的抉擇。 看著女兒三步一頓足,五步一回首,在怒氣退盡之後,他這個做爹的多少也能瞭解,女兒只怕早已深陷,愛得無法自拔。 再說,奉絕世這陣子除了派人寸步不離地守著他們父女倆,該有的嘯寒問暖和關照,從來沒有少過。 那孩子,其實也不是一個壞人。 或許心術曾經不正,但從他眸中,他瞧得出他對女兒的真心誠意。 忍不住地,他替他說好話。 「蝶兒,若是真的不舍,爹不介意送你回去,咱們可以當作啥事都沒發生過。」 「可能嗎?」聽到父親的話,宇文慕蝶紅唇輕啟。 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是抹去就能不做數的。 她與奉絕世之間橫亙的問題太多,就算當年他爹真是為了忠義而自盡,只要皇上一天不召告天下,那就是不宣之密,她能如他所希望地為他爹正名嗎? 就算這次回去了,那下次呢? 深吸一口氣,宇文慕蝶閉上眼,鼓足了離去的勇氣。「爹,走吧!」 「蝶兒,爹看得出,那奉絕世對你不是真的無情,你要不要再考慮看看?」 「不必了。」 該想的、能想的,她都想了。 從今而後,就各自好好的過生活吧! 他當他的御醫,而她則是毫無牽掛的遊山玩水,記盡天下之事。 「你……」宇文大興原本還要再勸,但見女兒,臉固執,他也不便再多說什麼。 這麼一蘑菇,月兒已經無聲無息地往西邊沉下。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騙得守衛喝下摻了蒙汗藥的茶水,他們是練武之人,一定比一般人清醒的早,所以他們若真要走,也只能把握現在。 「爹,走吧!」用盡渾身的力量阻止自己不再回首,宇文慕蝶僵直背脊一步步跟著父親的步伐往前走,正當他們閃過最後一個守衛,她咬著牙,準備踏出奉家小門之際,突然眼前閃過一抹白影。 就著月光,看不真切那個白影是誰,可看那穿著,莫非…… 聽說,那日風輕煙被奉絕世的狂怒嚇傻了,羅多親王費了好大的勁,才將被扔進奉府大牢裡的她救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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