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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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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什麼見鬼的名節。」他脾性一起,迭聲低咒。 尤其是當他見著了她沾滿血跡的白襪時,渾身上下更是湧起一股想要掐斷她纖細頸項的衝動。 「可是……」她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當血跡斑斑的鞋襪映入她的眼簾之後,她知道再說什麼也沒有用。 抿著唇,低下頭,她不發一語的等待著他驅逐。 沒想到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雖然他的怒容依舊,但他只是默默地褪去她的鞋襪,然後回身自路旁的小溪中取來乾淨的溪水,為她清淨被血跡沾滿的腳。 「我……我自己來就好了。」從來不曾讓旁人替她做過這種事,更遑論是讓一個男人為她這麼做,輕煙既羞怯又尷尬,連忙說道。 他抬頭,深邃的眼眸睨著她,僅僅是森冷的一眼,就讓她閉上嘴,可是雙腿還是不由自主地縮著。 看著手中那雙白得宛若皓雪一般的蓮足像蟲兒似的動啊動的,關雲揚忍不住再次抬頭輕瞪著她。 「別動,你不讓我好好上藥,難道是想殘了這雙腳嗎?」真是個不懂得愛惜自己的姑娘。 瞧瞧她這雙雪白的蓮足被她弄成了什麼模樣,真是叫人看了就忍不住生氣。 「可是……可是……」 現下腳丫在他略帶粗糙的掌心中,即使她向來性子冷寂、無所畏懼,也不免感到羞怯。 兩抹紅雲飄上她白皙的雙頰,那嬌羞的模樣竟讓望著她的關雲揚有了片刻的怔忡。 「我真的可以自己來。」被他灼灼的目光瞪得心慌,她再次開口重申。 她真的不想被視為什麼都不會的麻煩,其實以前在慕容家,她和不受寵愛的娘被發配到最偏遠的小院落,什麼事都要自己做。 「身為一個女人這麼逞強一點也不可愛。」他嘴裡叨念著,看似不滿,但其實替她包紮的動作卻異常的輕柔。 「我……」可愛,一個皇上的妃子,能和可愛扯得上邊嗎? 對於他的評論,輕煙雖然唇角微揚,但扯出的卻是一抹苦笑。 今天若不是紀大哥犧牲了自己,而她成了皇上的妃子,有了榮華富貴,那麼她很可能依然是那個不受寵的庶出之女。 到了後宮,雖然備受尊寵,可是在後宮裡爾虞我詐的生活中,她還能可愛嗎? 只要稍一不慎,就怕不能信守對東亭大哥的承諾,好好的活下去,所以她必須時時讓自己處於冷靜的狀態。 她沒應聲,他倒像是說上了癮似的,一雙手忙著替她包紮的同時,那張薄而有型的唇也跟著不斷地開闔著,「姑娘家就要有姑娘家的樣子,不舒服時就要說,痛就要喊痛,想哭的時候就要大方的哭,嬌嬌柔柔的多惹人心憐。」 聽著他的叨念,輕煙的心竟莫名的微微一酸。 可以恣意表現心緒,被人放在掌心中嬌寵的日子她不是沒有過,只是那似乎已經離她太遙遠了。 「還有,不要動不動就不說話,姑娘家可以沉靜少言,但是不能什麼事都悶在肚子裡,這樣誰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一丁點兒也沒發現自己嘴碎得像是一個老太婆,關雲揚兀自叨念著。 他忙不迭地拉起衣擺,俐落地撕下自己身上的襯衣,幫她把上了藥的腳給包好,最後又在上頭打了個完美的結。 「好了。」處理好一切,卻發現她望著他的眸光中摻雜著一絲絲的愕然,被她清靈的眸光盯得很不自在,關雲揚終究忍不住的問:「你為什麼這樣看我?」 輕煙無言,輕搖螓首,她怎麼能告訴他,方才在他輕柔的處理著她的腳傷時,她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 在那一刹那間,他的影像和東亭哥的身影似乎徹底的重疊,合而為一。 她有一種被珍寵的感覺,那種感覺既叫她懷念,也讓她心酸。 「你在看什麼?」她的眼神好專注,雖然她是盯著他瞧,可是他卻感覺得到她似乎是透過他追尋別人的身影。 她是在想紀東亭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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