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葉雙 > 金獅出林之奸商 > |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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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想到好友那雪白的肌膚上交錯的傷痕,她就自責,就氣憤。 「就算是這樣,她也難辭其咎。」一丁點也不認為自己有錯,他只是要找回自己的妻子,何錯之有? 「你……」 「咱們擇日成親。」不顧她的怒氣,他驀地起身,幾個大步繞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我不要。」 本來就對這樁婚姻和他的轉變有所懷疑了,如今憤怒在心,她更不可能同意。 「你沒有說不的權利。」強硬的態度,堅毅的面容,顯然不論洛華箏怎麼說,這親都得成。 「你……」即使近來他的舉措真的怪得讓人懷疑,有時甚至讓她偶有錯覺,認為他似乎真的對她改變了態度。「你會娶我,不過就是因為我肚裡的娃兒……」 她的語氣有些激動,但她的話都還來不及說完,一碗散發著濃濃藥味的湯藥已經遞到她面前。 一時措手不及,她只能愣愣地問道:「這是什麼?」 「喝!」 「為什麼我要喝?」 奇怪了,不是正在談成親的事嗎?懲麼突然就要她喝藥? 「我不是為了娃兒要跟你成親的。」他現在甚至一丁點也不希望這個孩子留下來了。 破天荒的,從下向人解釋的他突然冒出了這句。 「我不相信!」即使他話說得這麼明確而且毫不猶豫,可是她依然很難說服自己去相信。 他的積極、他的改變,甚至是他的所有作為,幾乎都是從他知道她肚裡有了娃才開始的。 「你若不相信,就喝了它。」拿著湯藥的手微微地抖著,要扼殺自己的親骨肉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可是他必須,他若不這麼做的話,那麼他就有可能永遠失去她。 「這是什麼?」 「番紅花熬的藥汁。」 聽到他的話,洛華箏立時硬生生地倒抽一口涼氣。 她開設妓院,曾經耳聞不小心懷有身孕的妓女去買番紅花來墮胎,那是種極為冷涼之物,一旦飲下,肚裡的胎兒十之八、九保不住。 他……身為孩子的親爹,竟然親手端著這碗墮胎藥給她7「你……」張口,無言,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如墜無底深淵。 「你不是認為我是為了娃娃才堅持要跟你成親的嗎?只要你喝了它,你就可以心無疑慮的跟我成親了。」 聞人翻雲的語氣沉,臉色沉,但卻完全看不出任何猶豫的地方,仿佛只要她願意跟他成親,乖乖地披上霞帔,他可以做任何的事似的。 然而這樣的毫不猶豫與堅定,卻是深深地傷害了她。 她抬手,用盡所有的力氣揮下,那仿佛打從心中湧上的淚水,也跟著不爭氣的拚命掉落而下。 他臉上的掌印有多深,就代表著她的心有多痛。 他……究竟還要傷她到什麼樣的地步,這輩子欠他的,難道都償不盡嗎? 「喝了它!」揚聲冷喝,此刻的聞人翻雲看在洛華箏的眼中,就宛若是地獄來的鬼差,不斷地向她肚裡的孩兒索命。 「你憑什麼決定娃兒的去留,他是我的孩子。」從小就寄人籬下,外表看似堅強的她,其實比任何人都還要渴望一個真正的家。 那個家裡不需要華麗擺飾。不用僕傭成群,它甚至只是個小茅屋都沒關係。 只要那裡有娃兒,有她心愛的男人,這樣就足夠了。 可是這男人競殘忍得想剝奪她的孩子,這讓她怎麼也無法接受。 「他也是我的孩子,既然你壓根就懷疑我要跟你成親的居心,那麼就打掉他,這樣你就不用懷疑了。」 「你……怎麼可以?」喉頭像是被塞進什麼,梗著難受極了,她再抑制不住地沖上前,發了瘋似地捶打著他。 面對她這樣瘋狂的舉措,聞人翻雲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安安靜靜的任由著她發洩自己的怒氣。 直到她打得累了,加上過於激動,一陣陣強烈的暈眩跟著襲向她。 「不要讓我恨你。」這是她唯一,而且渺小的要求了。 長久以來,不論他做了什麼傷害她的事情,她都是那麼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的心中埋下恨的種子。 不願恨他,因為知道他已經有著滿腔的憤恨與不平,她不要他們之間到頭來唯一能剩下的只有恨。 她是多麼的恐懼他的恨,所以寧願用盡方法也要逃離,就連最好的姊妹也不惜拖下水。 可他卻總是在逼著她恨他,為什麼? 「我不會讓你恨我的。」 「那就不要逼我打掉孩子,我從來沒想過拿他來脅迫你啊!」 她虛弱的話語夾雜著卑微的懇求。 那哀傷的模樣彷佛一塊燒紅的烙鐵硬生生地烙進他的心坎裡。 心痛用著不可思議的速度在他的血脈中竄流著,他甚至覺得四肢百骸都泛著讓人無法接受的痛楚。 但他唯一能做的是咬牙忍下來,即使承受著她的誤解,他也不願為自己辯解。 面對著她的哀哀懇求,向來頂天立地的聞人翻雲卻有種想要逃避的心情。 她會恨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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