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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於是在大臣們宛若潮水一般湧上的諫言下,皇上在無奈之餘處死備受寵倖的伶妃,還殺了那個甫從娘胎出生的妖物。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謹言這個丫鬟和那宗懸案有關係吧?」

  「我懷疑,她就是伶妃當年產下的公主。」

  饒是見過大風大浪,但是這番出人意表的話還是讓慕青城嚇了一大跳,好半晌都反應不過來。

  雖然他一直覺得黎謹言的身上散發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特殊氣質,可是……這樣的臆測會不會太大膽了一點?

  「我也不是很確定,但是她手臂上烙著的那朵紅梅,卻讓我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推測。」

  「所以你懷疑她是公主?」如果他現在說的是明兒個山會崩、地會裂,慕青城可能還不會覺得那麼震驚。

  但……公主?這會不會太扯了一點?

  瞧出他臉上的懷疑,米橫天歎了口氣又道:「那時家父是伶妃的專屬御醫,伶妃懷那個孩子懷得辛苦,因為她既得聖寵,又懷了身孕,眾嬪妃和皇后怕她一旦生下星子,其它人便再無翻身之日,所以那陣子後宮裡暗潮洶湧。

  「彷佛有預感會出事,所以伶妃心中早有盤算,她請我爹花了重金買通接生的產婆,一等孩子出生就在手臂烙上梅花印記,這樣若是出了什麼差錯,也有可以相認的法子,可惜的是,當年伶妃在那場鋪天蓋地而來的毒計下,並沒有說出一切的機會。」

  毫不停歇的說了一長串,說得口乾舌燥的米橫天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等到喉嚨不那麼乾渴,才繼續說道:「那天我在幫你的小丫鬟療傷時,不巧看見她的手臂上烙了朵紅梅,所以……」

  話不用再說下去,米橫天相信慕青城已經完全瞭解自己的意思,這點可以從他愈見鐵青的臉色中看出來。

  將那些話在腦海裡兜了一圈,慕青城這才啟日道:「或許只是巧合。」

  說實話,這樣的臆測真的很難讓人相信,他也拒絕相信。

  「如果說手臂上的紅梅是巧合,那長相呢?家父曾經畫了一張伶妃的畫像,小丫鬟的樣貌和當初的伶妃相當神似。」

  為此,他還找出那幅畫像,特地夜訪,也是為了確定黎謹言和畫中伶妃的相似程度。

  慕青城再次沉默,輾轉之間,他的心中已經有了盤算,於是他朝著米橫天問:「知道的人應該不多吧?」

  「是不多。」就連當初受了重托的爹親,在伶妃辭世以及層層的壓力下,什麼也不敢多說,所以知道的人屈指可數。

  「那就當做沒這回事吧。」他當下就做了決定,而且他有把握米橫天會認同他這個決定,誰知道卻錯估了。

  「不行!」想也沒想的,米橫天就拒絕了,「這有可能是替米家枉死的那些人昭冤申枉的唯一機會,所以我不能答應你,再說我們私自這樣決定,對黎謹言也不公平,她有機會可以不當丫鬟,錦衣玉食的。」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因為自己的私心,讓那個小丫頭踏進皇城那個是非圈裡,可是……

  凡人在世上都有苦衷,有些事他縱是心有餘,也是力不足呵!

  「你……」初聞他的拒絕,慕青城臉上自是揚起盛怒,可是旋即就好像不曾存在過似的消失無蹤。

  「身為你的兄弟,我不能阻止你替家人昭雪沉冤。」強人所難的事他還不屑做,「但是,我們就來試試看,究竟是那金碧輝煌的牢籠吸引她,還是我為她創造的世界留得住她吧!」

  「你……」望著他臉上的那抹自信,米橫天無言了。

  他真的沒有料到,據實以告會換來這樣出人意表的結果,但這才像是慕青城,不是嗎?

  凡是他想要的,永遠都不懂得放棄這兩字怎生寫法。

  賣身?!

  很卑微嗎?

  黎謹言並不這麼覺得,瞪著慕青城埋首於賬冊的後腦勺,她堅定而認真地說:「我要你名下最賺錢的店鋪,你還得負責教會我所有經營上該注意的事情,那麼我就是你的了。」

  她像是談生意似的,前後盤算著價格,然後趁著一股勇氣還在,主動提起。

  九分的心神還停留在賬冊之中,慕青城對於這番突如其來的話,初時有些愕然,還更不懂她在說什麼,他從那些亂七八糟的數字中分出神來,望著一臉堅定又認真的她。

  「嗄?」

  「你那天問了我的身價,那就是我要的。」深吸了口氣,她再一次重申自己的要求。

  這幾天她想得很清楚,她不要銀兩,因為那些東西終有花完的一天,唯有一間能夠賺錢的店鋪,才能永遠保障她和娘親的生活。

  如此一來,就算慕青城對她的新鮮感沒了,她也不會變成一株可憐兮兮的殘花敗柳,只要有錢,她一樣可以有好的未來。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給你一間我名下最賺錢的店鋪,然後教會你怎麼賺錢,你就會任我為所欲為?」

  她的要求非常出乎他的意料,不似一般女人要的是金銀珠寶或綾羅綢緞,她竟然要一家店鋪?

  這證明了她不像一般女人膚淺,但也昭顯了她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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