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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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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廢話。」雖然知道他說的有絕大部份是事實,可她是寧死也不願靠他的。「讓開!」 「你確定自己走得出這方圓一裡之內嗎?」 如果他料想沒錯的話,慕撼城為免再次發生遺憾,只怕早在這座宅子的方圓一裡內都布下看守的人。 「就算我走不出,也不用你管。」她實在搞不懂這個壞人想要幹什麼? 古家都教他滅了,人幾乎都已經死絕了,如果他是不想留下她這禍根,趕來斬草除根,她倒也能理解。 可他竟然說要助她逃離,呵呵,這樣的轉折未免太好笑了吧! 「走吧!」 瞪著他伸出來的手,古月奴抿唇不語,別開了臉。 她很清楚在這個男人的阻撓下,自己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轉身回到慕撼城的領域,另一個就是認命的跟他走。 雖然她兩種都很不想要,可真要她二擇其一,她還寧願選慕撼城,至少他只是袖手旁觀,並沒有真的動手傷害她的親人。 「小雪人滾地圓,小小一顆狀似人,小娃兒愛雪人,咕嚕咕嚕滾成團……」 突然間,身後的邢傷隨輕吟出這首童謠,那音調讓她的腳步微頓。 「你怎麼會唱這首歌?」帶著詫然的眼神,她轉頭問道;「你究竟是誰?」 這首童謠是她很小的時候,一個小哥哥唱給她聽的,可自從那個小哥哥離開古家後,她就再也沒有聽過了。 隱隱約約的,她知道今天她將解開心中所有的疑惑。 「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我和古家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邢傷隨的思緒逕自掉回到很久之前,他神情雖然不似以往那樣的冷殘,可卻佈滿哀傷。 「小時候,爹娘帶著我在你們古家幫傭,雖然日子貧苦,倒也不失和樂,誰知道有一回,你爹在外頭喝了酒回來,撞見我娘就色心大發,將我娘給……」 「啊!」聽到這裡,古月奴忍不住地發出一聲驚呼。 她是知道爹性好漁色,頗不安分,但對自家下人,尤其又是有夫婿的女人伸出狼爪,這未免也太…… 「我娘不甘受了了委屈,一狀告到你娘那,你娘卻是假意安慰,妒火中燒的她當晚就派人燒了我們一家三口住的陋屋,我運氣好,半夜起來上茅廁,所以沒被燒死,誰知道你娘卻不死心的將我一個小娃賣給人口販子……」 聽到這裡,她心中的怨懟也不禁去了大半。 難怪這麼恨呵! 奇異的,原本對邢傷隨有著滿心憤恨的古月奴,就這麼相信了他所說的一切。 或者該說,她不是沒有想到這層,只是終究是自己的爹娘,誰願意去相信這樣的醜陋呢? 只是也誠如慕撼城所說的,若非血海深仇,誰會花上那麼大的力氣來滅人全家。 原來,一切都是爹娘造的孽。 那還有什麼能怨,還有什麼能恨的呢? 一抹突然其來的釋然拂去她臉上冰冷,仿佛察覺她的改變,刑傷城沒有多說什麼的就轉身。 「小隨哥哥!」忍不住地朝著那抹孤寂的身影喊道,她記得很小的時候,她總是這麼喊他的。 原本篤定的步履一頓,不過邢傷隨並未回身,就在古月奴以為他什麼都不會說的同時,他卻開了口。 「小隨哥哥早已經死了,現在的刑傷隨亦非昔日古家長工之子,你與我只能算是陌路吧!」 有些事可以釋然,但卻再也回不去從前,這道理邢傷隨一直懂得。 「如果真的不存一絲情分,你當初也不會收回滿心的仇恨留下我的一條命,我知道你也是惜情的。」 她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要是邢傷隨真心要傷她,只怕比捏死一隻螞蟻難不了多少。 「別把我想得太好,我是看在慕撼城那白花花的銀兩上,才手下留情的。」 不想牽扯太多不必要的情感,在他的眼裡,古月奴不過就是慕撼城的女人,其他什麼都不是。 「那你今天為何而來?」 「因為我那個傻兄弟愛你,而你這個笨女人卻一直鑽牛角尖,所以我不來成嗎?」即使方才話說得很冷,但邢傷隨卻在不經意間以兄長的口吻說起教來。 小時候,他總是這麼對著她說話的。 「敢情你們還真是哥倆好啊?」 知道了所有真相,不再怨恨的古月奴卻依然忍不住地酸道。 一個為兄弟對古家的事知情不報,另一個就為兄弟的感情事來說教。 有沒有搞錯啊? 「當初我是故意騙你的,他知道的其實很少很少。」終於,邢傷隨難得地發起善心,替兄弟講了話。 「而且要不是看在他願意花上幾百萬兩銀子來買你一條命,讓我這輩子吃穿不愁,你以為我會有這個閒情來管你懂不懂他的心嗎?」 「你……」厚,真是會被這誠實到糟蹋人的話給氣死,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小時候那個好疼她、好疼她的小隨哥哥嗎? 人果真是會變的。 「那個笨男人是真的愛你的。」就在她氣嘟嘴之際,邢傷隨的人已經不知飄到幾裡之外。 等到她再抬頭,除了雪地上那長串的足跡,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唯一留下的是他那句不斷回蕩在寒風中的聲音—— 那個笨男人是真的愛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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