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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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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的話,太福晉的眸子裡驀地閃過一絲驚異的目光,怎麼也沒想到她竟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就下人們回報的消息判斷,飛冬也只不過進去兜轉了一圈,便是再心細靈巧,應該不至於發現鳴哥兒的秘密了吧? 可偏偏她的要求又這麼順應她們這一個做祖母、一個做娘親的心思,太福晉也捨不得不接下這個橄欖枝兒,可她還沒開口,明珠格格已經忍不住的噥道:「就憑你也想替鳴哥哥做主?也不瞧瞧自己什麼身分,連個正式冊封文書都沒有呢,剛還敢大言不慚的說要進宮……」 方才被闕飛冬的撒潑打滾弄了個沒臉,再加上她沖喜的身分,明珠格格自然看她不順眼,忍不住撇唇譏諷道。 太福晉聽著明珠格格的話,淡淡地挑眉看了她一眼,那銳利的眸光讓明珠格格忍不住縮了縮肩,想要避開。 「也好,既然你有這樣的心意,等郡王爺好些了,就帶著郡王爺出去養病吧,只盼你能向佛祖誠心祈求,好讓郡王爺的身子早日好起來。至於你的身分,祖母少不得為你進宮走一趟了,省得被人說三道四。」 「太福晉……」 明珠格格噥的同時一邊想,這恪敏郡王府的太福晉真是越老越胡塗了,相信沖喜這檔子事不說,還聽信那丫頭的蠢話,讓重病的納蘭肅鳴去廣福寺靜養,看來當真是病急亂投醫了! 不過這樣也好,她也算是對大阿哥有交代了! 耳朵聽著外頭的動靜,納蘭肅鳴抿著的薄唇微微往上翹了翹,一抹笑在頰畔怎麼也收不回來。 沒想到她竟然是這麼個活寶,平素瞧起來倒是個端莊的,就算在繼母底下也是安安靜靜的過日子,沒想到撒起潑來竟也能讓人刮目相看。 顯然,她要離去前的那句「我知道了」應是瞧出了他刻意裝病必有所圖,所以特地出去為他打發麻煩的。 見她為了自己連臉面都不顧,納蘭肅鳴的心中自是躥起了一股暖意,可是他總覺得還有哪裡怪怪的……想起她方才說話時的語氣和神色,她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兩道宛若斜刺入須的墨眉往眉心攏去,他的腦海中還在思索著她究竟誤會了什麼,原本閣上的門又再度被打開,方才一番作戲後已經通紅了雙眸的闕飛冬跟著太福晉和老福晉走了進來,而隨侍在側的下人都被屏退。 一進門,太福晉臉上那抹嚴肅的神情就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欣慰。 今天明珠格格鬧了這麼一出,倒讓他們找到一個好理由送鳴哥兒出府「靜養」,如此一來,鳴哥兒若是有什麼想辦的事也能便利些。 瞧著闕飛冬那雙紅眼睛,太福晉原本心裡頭的那些擔心,也終於稍稍放了下來,如今的郡王府看似榮華,可也因為皇上的青眼,同時為郡王府帶來了巨大的隱憂。 那幾個有能力奪嫡的皇子們彼此你來我往的找麻煩不說,對於被皇上看重的鳴哥兒更是個個勢在必得。 至於鳴哥兒,雖然他心中早有想要扶持的明君,可是那「明君」現在自個兒還處在如履薄冰的險境之中,自然像他們這樣的支持者也該要韜光養晦才是。 偏偏那些皇子的眼兒一雙雙都只盯著他們家,彷佛怕他們這塊鮮肉被人咬去似的,好不容易盤算出裝病這招,可這病能裝多久而不引人懷疑又方便他出門辦事呢? 現在倒好,來了個這般不顧惜自己臉面的孫媳婦,不管撒野還是扮柔弱都信手拈來,光是今日這一出就足夠讓外人議論許久,看來短期之內能讓人少惦記自己家一些了。 「孫媳婦……」 太福晉才開口,闕飛冬很自覺地雙膝跪地,先一步地請罪道:「請老祖宗責罰,方才孫媳婦丟了郡王府的臉面。」 「你也知道自己的行為丟了郡王府的臉面?那你說說為何還要這樣做?」 太福晉本來就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如今聽她自個兒請罪了,反倒好奇的開口,她也想知道這個孫媳婦到底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 「孫媳婦只是想著郡王爺既然需要裝病,必是暗地裡有一番謀劃,更何況院子守得嚴謹,定也是不想讓人探知裡頭的狀況,所以孫媳婦一聽明珠格格闖了進來,就自作主張想了法子給攔在外頭了。」她將心裡頭的想法照實說了。 闕飛冬向來有察言觀色的本事,她早知道老福晉對她成為兒媳婦是打從心底歡喜的,可太福晉對她的觀感,她可就持保留態度了。 雖是二品大員之女,但她家的門第在京城裡實在算不上高,再加上親娘早逝,又有她八字不好的傳聞,若非碰上了納蘭肅鳴需要特定生辰之女沖喜,以自己這樣的身分背景,便是進郡王府做妾都是有點不夠格的。 因為有這個自知之明,所以不等太福晉開口,她自己就先認了錯。 聞言,太福晉有些詫異的看向自己的孫子,只見他揺了揺頭,顯然這個秘密並非出自他口。 難不成是她自個兒猜出來的? 才進門頭一天,也才見了鳴哥兒這麼一會兒,怎麼就瞧出了他是裝病的? 「你是怎麼瞧出鳴哥兒裝病的?」太福晉邊說邊示意闕飛冬坐到一旁的凳子上說話。 「郡王爺的眸子太清亮有神了,一個病人斷不會有這樣的眼神。」臉色可以改,身上的肉可以餓痩,但眼神就無法遮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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