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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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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別說她今兒心急如焚地便抱著娃兒出門,身上沒帶什麼銀兩,就算是記得帶荷包,那裡頭別說是五兩,能不能有幾個銅子兒都很難說。 寨毀了,她手頭上僅有的不過就是當初劫掠平心王爺那一役時,身上帶著的一些珠寶首飾。 雖說那些首飾多是價值不菲之物,可這陣子為了安置寨裡的老弱婦嬬與遺孤,幾乎都被她典當一空了。 對於如何維持那一大家子的生計,她本就在發愁了,現在又碰上了樊衣甫這個嗜錢如命的大夫,宇文丹花簡直就是頭痛至極。 她還沒想出法子要怎麼帶著黑風寨的那些孤兒寡母活下去,現在又得面臨這「龐大」的診金,她的腦袋瓜亂烘烘地,成了一團漿糊。 「說話別吞吞吐吐的,你向來就不是這樣的性子。」 聞言,宇文丹花的嘴角微微地撇了一下,心情沉重得連一朵笑花都扯不出來。 以往那種不必為任何事煩憂的生活已經離她太遠太遠了,遠到她甚至懷疑自己是否曾經真的是那個呼風喚雨的黑風寨女王。 凝望著樊衣甫那總是顯得探究的眼神,宇文丹花深吸了一口氣,就算再驕傲,該說的話還是得說—— 「我的意思是,這診金可以讓我賒嗎?」 「賒?」濃濃的眉頭幾乎挑到半天高去了,樊衣甫望著一臉局促不安的宇文丹花,臉上除了深深的詫異,再無其它。「你可是黑風寨的千金,需要賒我這五兩銀嗎?」 雖然黑風寨已經在儲仲泉和他們的連手操弄下,不復存在,但宇文丹花應該也不至於淪落到如此山窮水盡的地步。 「我……我身上沒帶銀兩。」 「你這是存心削我嗎?」樊衣甫雙手懷胸,居高臨下地瞪著她,一改方才還算溫和的態度,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凍人的冷意。 他自然不欠這五兩銀,但是他卻不願讓人賒欠,就連儲仲泉這個堪稱他兄弟的男人,前陣子叨擾了他那麼久,他都將花費給仔仔細細地記了下來,然後在他痊癒後,惡狠狠地敲了他一筆。 想賒他的賬,可不是人人都可以的。 「我不是要削你,我……只是有困難。」 當真是一文錢也能逼死英雄好漢,宇文丹花知道自己得在最短的時間內改善這捉襟見肘的窘境,要不然…… 「那你要多久的時間?」耐著性子,樊衣甫眯著眼兒問道。 「我……」前途茫茫,從小到大從沒用自己的力量掙過一分錢,現在不但得要養活自己,還得照顧那麼多人,現下的她除了茫然,還是茫然。 面對樊衣甫那咄咄逼債的模樣,宇文丹花壓根就不知道該怎麼答。 「還說你不是想削我?」見她語塞,樊衣甫瞪圓了眼,心中不由得有些怒氣揚起,怒斥。 早就知道宇文丹花這個女人不是什麼善與之輩,偏偏他方才還是心軟。 「我真的不是想削你,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將診金還給你的。」瞧出他眼中的鄙夷,宇文丹花心急的想解釋。 「罷了!」 回過身,樊衣甫不想再和這個女人多說半句話,幾個踏步,將珠簾重重的一拂,人已經消失在宇文丹花的眼界之中。 望著那消失的身影,宇文丹花的眸子一陣熱痛,儘管她努力自持,可是眸子裡的水氣還是快速的積聚成了淚珠兒,一顆接一顆地落下。 好累,她真的好累! 她忍不住想問,為何當初那些叔叔伯伯們不帶著她一起去,卻留下她及那一些她扔不去的責任…… 茫茫然地緊抱著懷中的娃兒,她竟然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腦海中的思緒轉啊轉的,淨是自個以往那種理所當然的任性,還有為了妒嫉而做出的蠢事。 情感,早已不是她現在所關注的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想辦法讓大夥兒都能活下去,望著懷中的娃兒,宇文丹花的心中驀地有了一種想法。 或許,她與儲仲泉之間早已理不清是誰欠誰了,他們有婚約,但他卻另娶他人,讓她醋勁大發犯下了蠢事。 始作俑者既然是他,那麼不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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