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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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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很希望自己是鬼!」面對小哥的質問,宇文丹花喃喃的說道。 若她能成鬼,就能和伍叔他們相聚,或許她仍是那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讓眾人給捧在手心的大小姐。 可偏偏,陰陽早已兩隔,此刻的她除了肩頭上那沉甸甸的責任之外,再也無人會疼惜她。 「真的不是嗎?但怎麼這麼像呢?」虎子又傻乎乎地低喃兩句,然後驀地抬頭對著宇文丹花說道:「為了證明你不是鬼,你的手能讓我掐掐嗎?」 聞言,宇文丹花不禁一愣,但見他表情極為認真,她彷佛可以從他的眸光中清楚感覺到他是真的想要確認什麼。 偏首,她想了一下,然後和氣地朝著憨直的他伸出手,面對她的友善,虎子也毫不客氣地飛快伸出手,朝著宇文丹花的手一掐,然後又倏地收回。 「真的是人耶,但怎麼可能那麼像?」 像是百思不得其解一般的咕噥著,宇文丹花看著雖覺有趣,卻也沒忘了她的來意。 她是來還債的,那日樊衣甫臨去前的那輕蔑與不悅的一瞥,不知怎的,就這麼深植在她的心中。 「他在裡屋。」虎子愣愣地說道,顯然完全沒有想要進去通報的念頭,一雙憨直的眸子還是直勾勾地瞧著她。 那傻乎乎的模樣惹不來宇文丹花的怒氣,她搖了搖頭,逕自往裡屋走去。 一走進回春堂的內院,宇文丹花忍不住有些愣住,瞧那天井裡的花團扶疏,還有打理得井然有序的奇花異草,甚至是各式草藥,全都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之中各自展顏。 倒瞧不出像樊衣甫這樣嗜錢如命的傢伙,會有這等風雅的嗜好。 這方天地小歸小,卻美得讓人讚歎與駐足。 一時之間,宇文丹花倒也忘了自己急著進來的原因是什麼,只是逕自瞧著眼前的美景,她早已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的興致了,可這天井卻讓她的心情得到了一絲的平靜。 她不自禁彎腰嗅聞著盛開的花兒,深深地吸上一口氣,任那恰人的淡香竄入她的四肢百骸。 「真是個好地方呢!」 宇文丹花只覺自己連步履都輕鬆了起來,忽然間,耳中驀地竄入一記粗喘。 認真細聽,不只是粗喘,還夾帶著重重的呻吟…… 皺著眉頭,宇文丹花好奇地走向聲音來源,經過了長廊,她在一間廂房之前停下。 她確定聲音就是從這兒傳出來的,她是不是該推開瞧個究竟呢? 很清楚自己這樣子的行為等於擅闖,樊衣甫那個人脾性一向不是頂好,再加上對她也沒啥好感,自己這樣的舉動,是否又會惹來他的大動肝火。 宇文丹花瞪著那扇緊闔的門好一會兒,終於,萬般的猶豫敵不過心頭的好奇,纖手一伸,那扇木門「吱呀」一聲開了! 屋子裡有著濃濃的藥味兒,還有許多的爐子,和一些藥材與斤秤,看來這裡應是樊衣甫的配藥房。 宇文丹花的腳步又猶豫了,這種配藥房一向是醫藥鋪子的機密重地,她著實不應該擅入。 可是…… 「嗯……嗯……嗯……」那低啞的呻吟聲卻不斷傳入她的耳中,顯然聲音的主人十分痛苦。 以往嬌縱的她或許能對這樣的情況坐視不管,可如今……經歷了太多的殺伐與血腥,瞧清了自己的自私與罪孽,她再也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人命在她眼前消逝。 於是,她不再猶豫,抬腳踏入,就著門縫竄入的些許光線,找著了聲音的主人。 怎麼是他?!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佝僂的身影竟然是向來神清氣爽的樊衣甫。 只見他幾乎是整個人跌坐在地,要不是身後還有牆角撐著,只怕他整個人就要癱了。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她幾個箭步沖上前去,伸手想要攙起一臉蒼白、冷汗直冒的樊衣甫。 「你……走開!」樊衣甫揮舞著虛弱的雙手,試圖阻止她的靠近,一雙深邃的眸中有著濃濃的戒備。 「我不能走開,你看起來很痛苦。」瞧不出來看似單薄的他,竟然這般的沉,宇文丹花還得花上一番力氣,才能將掙扎不休的他給扶起來。 「我不需要你的幫忙,你只要走開……就可以了!」 蒼白著一張臉,樊衣甫顯然已經被折騰得沒什麼力氣了,他唯一能做的竟然只是言語的驅離。 「我不能走開,更不可能眼睜睜看你死去。」張眸狠瞪樊衣甫一眼,然後像是教訓個不聽話的娃兒似的說道:「你可以暫時把你的驕傲收起來,我是不可能放下你離開的,有本事,你自己振作起來趕我走。」 話說完,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臂,用力地連拖帶拉,好不容易才把虛弱的他給扶站起來。 「這……不像是你!」望著她的側臉,樊衣甫的心竟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以為是「她」回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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