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葉雙 > 正妻夜逃 | 上頁 下頁 |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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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襲綠見他甚至連眸光都迸出懷疑探究,不滿的反駁道:「我要是細作又何必救你,讓你淹死豈不是更乾脆?」隨即她又問道:「將軍意欲為何?」 「我的傷口還需將養幾日,等身子略好些,便得趕回鴻雁關,你們主僕得跟著我一起走,直到一切詳查清楚了,自會放你們歸家。」 他是大將軍,他上頭還有一個老將軍,她連一個都對抗不了,更何況如今是他們爺孫倆聯合起來,她除了接受,別無他法,但也不想無止境地被拘在他身邊,那對她來說太危險了。 「敢問將軍多久可以查明?」儘管心裡恨不得伸手抓花了他的臉,但汪襲綠仍是忍著氣,面無表情的冷聲問道。 「時間倒是不一定,但夫人放心,本將軍自會細細查明,絕不會冤枉了夫人,在食宿上也不會虧待了夫人,夫人只須安心地跟著本將軍回鴻雁關即可,一旦證明了夫人的清白,本將軍自會讓人安全的把夫人送回家,並且鄭重報答夫人的救命之恩。」 「報答倒是不敢奢望,只希望將軍不要冤枉好人便行。」汪襲綠不佳的語氣充分表達了她的不忿與無奈,她還刻意咕噥了一句,「下回我倒是知道救人這檔子事,不能隨便做了。」說完,她端起桌上的茶盞,慢條斯理的輕啜著,送客的意味十足的明顯。 雖說兩人的夫妻情緣只有短短的一年多,但她對褚靖南的性子倒也摸了個七、八分,基本上一旦他做下了決定,便再無轉圜的餘地。 就像當初他不樂意與她的親事,所以儘管成親後她做了無數的努力,終究無法得到他的心一樣。 出乎褚靖南的意料之外,她很平靜的接受了他的決定,盯著她疏離冷淡的模樣,他幽深的眸光忽而閃過一道精光,但他並沒有多說什麼,認命地讓半屏有禮地請了出去,然後眼睜睜的看著那扇厚實的木門在他眼前砰的一聲緊緊關上。 他置於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他發誓,這一回他一定不會再做錯,更不可能再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自己了。 鴨兒江的江水依舊川流不息,在明月的照射下,江面閃著點點耀眼的銀光,倚著欄杆的汪襲綠輕歎了一口氣,原本她只不過想靜一靜,便讓半屏去做自個兒的事別來擾她,誰知道這一待就待到了月上中天之時。 隱約記得這中間半屏來喊過她用膳,只不過突然被不按牌理出牌的褚靖南氣到了的她,壓根沒有食欲,所以她揮揮手打發了半屏。 如今,倒當真有點餓了。 經過了那麼多,又做了娘親,她的性子是不如當初離開褚家時的烈性,但仍不免有些心煩,不過既然一時想不到法子解決,那麼就忍他、隨他了吧。 想通了,汪襲綠不想再折騰自己的身體,她這身體啊,經過假死和生子,早就有些掏空了,禁不得折騰的。 正準備踅回屋子,喚來半屏去讓客棧廚房弄點吃的,誰知她人都還沒走進屋子,一旁便傳來熟悉的嗓音—— 「你倒是安然自得得很,虧得娘急吼吼的讓我趕來,深怕你受了一星半點的委屈。」 清冷的嗓音劃破寂靜的黑夜,汪襲綠抬頭,看見那張面無表情的俊顏,頓時大喜,頓時咧開了一朵笑花。 「三表哥,你怎麼來了?」她驀地沖上前,仰望著居高臨下看著的他,只恨自己嬌弱,要不然早就學著三表哥上了屋簷,哪裡需要這麼巴巴的瞧著。 望著她臉上那真切的喜意,江成玉原本冰塊似的臉色和緩了許多,卻仍不忘睨她一眼,這才飄然而下,落在她面前。,倒不是他有做樑上君子的嗜好,而是這客棧早被褚靖南左三圈、右三圈的安排了一堆的人,他想不動聲色的找人,只能這般偷偷摸摸了。 「我若再不來,你就要被人給綁回邊關去了。」 聞言,汪襲綠的心窩子起了一陣暖意,這兩年多若不是有姨母一家人不顧一切的為她保命,只怕她和兒子都很難活得下來,對於江家,她有著滿滿的感激和虧欠,這次之所以選擇隱忍,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他們。 「這一遭只怕是逃不過的。」 「你若不想去,就不用去。」若是他們父子幾個還護不住他們母子,他們就當真白活這一遭了。 以前他從未有過攀權附貴的想法,畢竟對醫者來說,眾人在病痛面前都是平等的,但是經歷了汪襲綠唯有裝死才能離開的慘烈之後,這兩年他刻意結交一些權貴人士,因為通常愈有權勢的人就愈怕死,而他這個神醫,自然也就成了他們的座上賓。 「玉哥哥,我只怕沒得選。」 「只要有咱們江家在,你就不可能沒得選。」江成玉冷聲說道,他本就生得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如今一收起笑容,渾身仿佛散發著一股子凍人的冰寒氣息。 許是因為和位高權重的人交往得多了,他的氣勢也益發驚人了,雖說他這模樣挺能唬人的,偏偏汪襲綠就是不怕。 「玉哥哥,我知道江家因為幾個哥哥的經營,已經再不同於往日,可是咱們面對的是當朝赫赫有名的大將軍,惹怒了他不打緊,可若是驚動了皇上,那可就是殺頭的罪過。」 假死前,她因為褚鎮南而有誥命在身,雖然品級不高,但好歹也是個有品級的,現在若是死而復生,說嚴重些,那可是個欺君之罪啊! 隱姓埋名的生活是一回事,和褚靖南這個男人正面對上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她很清楚因為姨母的關係,江家萬萬不會扔下自己,但她怎麼可能讓江家跟著承受這種有可能被抄家滅族的大禍呢?再說了,若不是她一時心善,又怎會陷大家於這樣的境地之中? 既是自己種下的因,自然該由她來處理。 「就算是這樣,難不成咱們就得懼他嗎?」江成玉冷哼一聲,難掩不悅,一雙幽眸冷冷的瞪著她。 心知江家兄弟個個心高氣傲,從不畏懼權勢,汪襲綠也沒打算挑起他們的不滿和怒氣,她軟軟一笑,不和他爭論,逕自轉身進了屋,親自為他斟了一杯茶,奉給了他,這才坐了下來,淡淡的說道:「咱們自然可以慷慨赴義,死了便是死了,更何況妹妹我早就是死過一次的人,又何懼之有?可咱們能不考慮姨丈、姨母,還有寶兒和岐兒嗎?」 若只是隻身一人又有何懼,但如今她心中的牽掛是愈來愈多了,她有兒子,江成恪也早已娶妻生子,姨丈和姨母也漸有年紀,難不成還可以同他們一起顛沛流離嗎? 「你一向知道咱們心疼你,更不可能坐視你的委屈不管,當初咱們家既然可以為了你捨棄京城的一切,今日自然也可以為了你和褚家撕破臉,再不濟,咱們還能隱姓埋名,找個風光秀麗的大山裡住著,豈不也是悠然的生活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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