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葉山南 > 兩個人的森林 | 上頁 下頁 |
|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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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點點頭,露出一貫的溫文笑容,「我理解。你放心,緋聞的事我會替你擋掉,不會讓它困擾到你的。」 聽了他這話,她頓時松了口氣,可是另一方面,又更加痛恨起自己來,她痛恨自己無法在他面前說出自己的心裡話,她痛恨自己居然害怕讓別人知道他與她之間的關係!因為在她的內心深處,隱隱地存有這樣一個念頭:他不是最好的,也因此——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天啊,她為什麼會有那樣醜陋的想法?他對她那麼好,而她卻懼怕承認兩人之間的戀情,還一徑地認定。「他不是她想要的!」哦,她真該死!她在心底咒駡著自己,卻見他在一邊體貼地替她把果汁搖勻,拉開拉環,再送到她嘴邊。 「你在發什麼呆?」他笑著問。 「哦,沒有。」她連忙拾回心神,乖乖地喝下一口。卻絲毫不覺得甜。他對她……太無微不至了,這樣只會讓她更加自責。 於是她伸手去開電腦,道:「我……我要工作了,你要是在這裡待得太久,會惹人懷疑的。」說完之後,她再度想咒駡自己:葉知秋,你簡直是一個沒有心肝的女人! 然而高穆平卻絲毫不以為意,他站起身,「我明白,那我先出去了。」走到門邊,又回頭看向她,「你會對『以吻為誓』的設計稿做出修改吧?」 「會啦。」她承接著他關切的眼神,不自然地扯扯嘴角。 「那記得,要用心哦!」他笑了,用手點點胸口的位置,那孩子般純真的眼神令知秋心裡輕微地一疼,仿佛他那一點,點在了自己的心上。她張口正想說什麼,他已帶上門出去了。 葉知秋望著被關上的門板,好一會兒的失神。然後,她打開計算機中保存的設計稿,開始對其進行修改。鼠標上下移動了數次,不知是否因為鼠標墊不夠穩妥,手上怎麼也無法正確使力,害得她心頭一陣煩躁。 「SHIT。」她低咒著手上一用力,鼠標線都幾乎被她扯斷。 記得,要用心哦…… 驀然,這句話輕輕撞進她的腦海;高穆平說這話時臉上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仿佛一盞明燈,把她心底的晦暗一下子點亮。 於是,她關掉電腦,隨手抓過身邊的一張打印紙,拿起筆開始塗畫起來…… 「高穆平,你手上那些是什麼啊?」葉知秋望著高穆平手中一大堆的文件,胳膊裡還夾了兩盤錄影帶,不由得覺得奇怪極了。 明天是星期天,為了準備珠寶大賽,整個「森林坊」已經很死命地打拼了近兩個禮拜,連她這個工作狂都忍不住要放自己一天假了,他卻為何自找苦吃帶一大堆文件回來看? 「你看了就明白。」高穆平走進房間,將文件交到她手裡。 葉知秋皺了皺眉,低叫道:「這麼重哦!」然而,當她看到首頁上的標題時,她不由得愣住了。 這是報紙的影印本嘛!上面偌大的標題寫著:荷蘭富商一擲千金為紅顏,知名女設計師被傳為錢賣身。底下的一張照片上,赫然是她本人的臉。 她驚訝地看向高穆平,這是她的新聞沒錯呀!不過卻是兩年前的新聞了。當時的確有一位已婚的荷蘭富商在追求她,並且為了她鬧到要和妻子離婚;他也確實拿過錢給她,當時也被她義正詞嚴地拒絕了。結果想不到這件事還是被媒體知曉,在各大小報上肆意地渲染了一番。當時她氣得七竅生煙,為此還專門找過律師出面擺平。可是現在已經時隔兩年,連她都快忘記有過這件事了,怎麼倒被他給挖了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她一邊疑惑地問,一邊翻看下一張。 第二張同樣也是有關她的新聞,寫的是她一年前珠寶大賽得獎的專訪。 她又翻,第三張,第四張……全是她近年來見過報的新聞的複印件。她越看越摸不著頭腦,實在不知道高穆平要這些玩意做什麼。 她迷惑地抬頭望向他,剛想開口問,他先說話了:「知秋,不是我說你,你人緣還真差呢。」口氣是壞壞的戲謔。 「什麼?」她立刻瞪圓了杏眼。他在損她呢! 高穆平笑了一下,接過她手裡的影印本,邊翻閱邊道:「去年的珠寶大賽上你得了銀獎,結果你居然批評金獎得主的設計作品風格媚俗,是對市場的投降;前年你被一個富商追,你當著一大堆人的面狠狠罵了他一頓不算,還叫律師控告他性騷擾;還有一次你被記者拍照,你把他的膠捲收掉,還威脅說要告他……」 「停,停,停。」知秋高舉雙手打斷他,「你剛才所說的那些都是陳年舊事了,跟現在有什麼關 系?」這麼老的報紙他還去查,他無聊不無聊啊? 「當然有關係。你不想知道是誰在花中放炸彈嚇你鳴?喏——」高穆平拍了拍手上厚厚的影印本,「答案就在這裡了。」 葉知秋一下愣住了,原來…… 「我、我都快忘記這件事了呀。」她小聲地囁嚅著,心頭湧上小小的感動。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連警察也都已經放棄替她查證,可他還替她記著…… 「而我卻一刻也不敢忘。」他走過來坐到她身邊,凝視著她的眼神無比認真,「我不會允許有人傷害我的女人。」 她心中一窒。他對她的深情,太重太重了,重得她怕自己會負擔不起。 「誰……誰是你的女人啊?你少來,我可沒有承認過什麼!」她嘴硬地做出兇悍的樣子瞪著他,卻被他一把攬入懷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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