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圓悅 > 搶親 >
二十五


  既然他的爺不願意為自己辯解,就讓他這做侍衛的幫爺討一個公道,就算他的爺會為此懲罰他,他也不管了。因為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我、我不明白,為、為什麼他要傷害自己?」許慈吃驚的連搖頭,結結巴巴的問。

  「那當然是因為……」

  「誰讓你多嘴了?!出去!」南宮沛冷冽的掃過淩海,狠聲斥責。

  「讓他說完!」她仰高小臉,怒氣騰騰的瞪著南宮沛。

  「你——」

  他的怒吼嚇不倒她的,那表面狠厲實則柔軟的「兇惡」目光更加不能。雖然她還理不清自己對他的感覺,但她好像隱約看出真正的南宮沛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了。

  「其實爺這麼做只是希望能拖住你,讓你不受到傷害。」淩海坦白的說。

  「有誰會傷害我?」許慈微蹙眉心,追問。

  「這個……」淩海看看一旁面色陰沉的南宮沛,欲言又止。

  這點,她當然也看出了。

  下一刻,她水靈靈的眼眸對上南宮沛狹長的黑眸,「南宮沛,我想我有權利知道所有的真相,雖然我不懂武功,可是我也沒你想像的那麼嬌弱。雖然什麼都不知道就不會痛苦,可是我並不想一直生活在虛假的幸福裡。南宮沛,我不想被蒙在鼓裡。」她的語氣再堅持不過。

  雙眸對視,他們的目光互相糾纏著。

  終於——南宮沛敵不過她的堅持敗下陣來,可是心裡卻沒有絲毫的不悅。

  這世上恐怕也只有眼前這小女人才敢捋爺的虎須吧!

  看見兩人互動的情況,淩海深切體會到,原來他的爺已經愛慘了許小姐。噢!他好想從許慈的身上學到這種能打敗爺的力量!

  淩海自顧在一旁幻想著,渾然沒想到自己緊盯許慈不放的眼神,已經引起南宮沛強烈的醋意。

  「淩海,莫非你的眼睛脫窗了嗎?需不需要我幫你醫治?」他寒森森的視線,惡狠狠的掃向淩海。

  「呃~~爺……」此刻,淩海總算是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冷汗直流。

  「你先出去。」南宮沛不悅的趕他走。

  「是,屬下到門外守候。」淩海惶恐的領命出去,一點異議也不敢。

  「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啊!」有異議的是許慈。

  「我會解釋。」他看了許慈一眼,沉默一會後,緩緩說出,「其實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和南宮旭也有個交易。」

  「你們也有交易?什麼時候?」她詫異的小口微張。

  「你還記得你在樹林裡替我包紮傷的那次嗎?」之前他從沒遇見像許慈這樣的女人,明明身體嬌弱得一陣風都能吹走,卻又堅韌得有勇氣來面對發狂的自己。

  他的大手不由自主地撫上手背上的咬痕,笑得溫柔。

  那裡傷口早已癒合了,只留下淡淡的齒痕,也許就是在她咬了他的那一刻,那噬痕不光是印在他的手背上,同時也深深印上了他那早已荒蕪乾涸的心田。

  「嗯!我記得。」許慈點點頭。不過相較於南宮沛笑得愉悅,她的表情就有些尷尬了,「對不起,那個時候,我……」

  「不要緊,你也是為了救你的旭大哥。」雖然她的行為讓他醋意翻騰,可是她若不這麼做,就不是他喜歡的那個小慈兒了呢!

  「謝謝你,雖然咬了你,可是我相信你。」她望向他的目光滿是信任。

  「相信我?」南宮沛訝異的挑高眉,他再沒聽過比這更悅耳的聲音了。

  「沒錯!」許慈重重的點一點頭,「我相信即使那時我沒咬你,你也不會殺旭大哥。」

  「是嗎?那時候你根本不算認識我呢!」他亦微笑,心情輕鬆極了。

  「有時候認識一個人並不需要很久的時間,」她第一次主動握住他的溫暖大手。「我只知道應該相信自己的感覺。」

  「你是指『白首如新,傾蓋如故』?」他那發自內心的笑意,使得那張有些邪氣的俊臉多了幾分溫暖。

  「其實到草廬後,我再也沒懷疑過是你殺死旭大哥了,更不相信你是殺害石頭的兇手。」許慈直視他的眼睛,誠懇的致歉道:「剛才我說的那些話,只是想逼出旭大哥的下落才這麼說的。」

  「小慈兒,你變壞了喔!害我的心都碎了。」他的口氣雖然帶點哀怨,但心卻是暖暖的,就像是沐浴在盛夏的陽光裡。

  「我也相信你不是殺害蘭兒的兇手。」

  雖然她不認識蘭兒,也沒有親歷當年的愛恨糾葛,可是她不相信這個會出手救她的偉岸男人,會狠心殺死心愛的女人。

  信任——這種當年他甚至無法從自己的至親那兒得到的珍貴情感,終於在她嬌美柔弱的身軀上找到了。剎那間,腐爛多年的傷痛第一次有了癒合的跡象。

  「我可以抱抱你嗎?」沒等她允許,南宮沛就逕自將她抱進自己的懷裡。

  她的身子雖然纖巧細緻,可此時看在南宮沛的眼裡,嬌小的她才是這世上最堅固的依靠。

  許慈乖巧的任由他摟著,沒有試圖掙出他的胸膛,因為她感覺到自己的頸間有一種熾熱的水滴落下。她意識到,這男人終於衝破包裹著他的鎧甲,露出了屬於凡人的脆弱。

  於是,她本要推開他的手改環抱住他寬闊的肩膀,將他攬得緊緊的。

  彷佛經歷了許多年,又彷佛只是一剎那間,南宮沛終於放開了她。除了還有些微紅的眼角,他又一次成功的恢復成為許慈熟悉的他——那個一派悠閒、邪氣的他,只是眉宇間曾經籠罩的陰鬱不見了,整個人也因此明朗了不少、年輕了不少。

  「以後不要再虐待自己的傷口了。」許慈低下頭,開始替他纏上那纏了一半的長布條。

  「嗯!」南宮沛乖乖的受教。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